但內心再激動,野人王也不會太過明顯地表達出來,至少,在陳述回答時,不會。
上位者可以欣賞你,但你絕對不能自我感覺良好到過頭,否則就會令人生厭了。
“回伯爺的話,請伯爺治罪,去孫瑛宅子搜查的條子,是我寫的。”
“哦?”
鄭伯爺有些意外。
其實,原本的計劃,很簡單,就是湊人頭。
事兒搞大一些后,表明自己的態度,但并未準備向穎都真正的高門大戶下手。
但現在事情是完全搞大了,卻又像最符合自己利益的方向在發展。
瞧著毛太守先前跪在自己面前主動請罪的架勢,
可能原本準備寫折子參他的穎都太守,今晚得連夜寫折子夸他鄭伯爺英明神武真乃大燕忠良!
“伯爺,奴在看那些條子副本時,發現孫家長子孫瑛身邊,有一群人都是通過頂替的方式入了考院,而孫家,本該不屑用這種方式的,所以,奴就起了疑心,就擅自做主,寫了孫瑛的條子。”
“就憑這些?”
鄭凡有些好奇。
當真是憑這些蛛絲馬跡,網到了這么大的一條魚。
野人王咬了咬牙,直言道:
“伯爺,奴曾和司徒雷和大成國對弈,所以,奴原本就很熟悉穎都內錯綜復雜的關系以及各方的脾性。”
鄭凡聞言,點了點頭,這個說法,他認同了。
可能,這就是野人王的直覺,他就像是“皇帝”一般,瀏覽那些條子名單時,所代入的情景,并不是瞎子那種將事兒麻利做完的狀態,而是代入了一個上帝視角,像分析自己臣子一樣分析著這些名單,最后,分析到了孫家的孫瑛。
“這次,記你一功。”
“多謝伯爺!”
茍莫離心潮澎湃,他知道,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鄭伯爺拍了拍身下貔貅,對左右道:
“去孫宅,去孫太傅的府邸。”
孫瑛的宅子已經被攻破了,現在要去的,自然是孫家的主宅。
閑著無事,
去見見這位昔日的大成國宰輔。
鄭伯爺曾和瞎子就著晉地的風氣,開過玩笑:
說那晉地,講究一個成功男人背后必然站著一個更為成功的男人。
眼下,
鄭伯爺就是要去見那位站在司徒雷身后的男人。
然而,
就在鄭伯爺的隊伍剛剛過了前面街道拐角處,
倏然間,
街道另一側的院墻中,忽然騰出一道黑色的身影,來者頭戴鐵面具,手持一把斷刀,直接撲向了鄭伯爺。
這是叛逆之中的高手。
“保護伯爺!”
茍莫離馬上從馬背上跳起,想要去將自己橫亙在鄭伯爺身前擋刀,卻因為鄭伯爺座下貔貅比普通戰馬高出兩個頭,所以茍莫離沒能翻過去,只是將自己撞在了貔貅身上栽倒在地。
他倒不是故意用這種蹩腳的手段既表了忠心又躲避了危險,
而是他清楚,鄭伯爺到底有誰在保護!
自己可是為那個人剝了一路的板栗!
兩個甲士當即反應過來持刀欲攔,然而面具人斷刀上釋放出一層刀罡,將兩個甲士直接彈開,自己則完全放開了后背留給堆放去砍,就為了瞬間拉近和鄭伯爺的距離!
鄭伯爺的眼睛瞇了瞇,下意識地準備側過身去,就像是戰場上躲避箭矢一樣,讓自己戰馬來為自己擋箭。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