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鄧家躲過了馬踏門閥,卻在望江邊,將家族底蘊和名望,付之一炬。
四皇子原以為已經娶了蠻族公主的老大,沒有再對外領兵的機會了,誰知道蠻族使者那邊忽然降低了身份,同時老六上下一番運作,最后老大在朝堂上對著柱子居然做出了不讓其領兵為國效力就一死了之的姿態,竟真的硬生生地將南望城的差事,從自己手里給奪過去了。
“到底是咱大哥不是,呵呵,我說,四哥啊,聽弟弟一句勸,咱現在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趕緊抓個機會,向小六賣個好,到底是自家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四皇子臉色陰郁。
有些話,
他不能說,
因為當初老三算計鄭凡時,他其實也在背后推波助瀾了,最后讓老三完全垮臺。
四皇子不清楚,這件事,鄭凡是否知道。
老五則一邊揉著腳一邊繼續道:
“呼,反正弟弟我是想開了,這位置啊,不好爭,我也沒想爭,工部雖然辛苦,但弟弟我總算有事可做了,去外頭見見世面,總好過一直囚于這京城之中。”
“你看得開。”四皇子很隨意地敷衍著,“但小六,能放得下咱們?”
“放得下又怎樣,放不下又怎樣?老二至少還占著一個東宮名分,別看現在這般落魄,國本也像是在飄搖之中,但老二至少還有機會。
小六呢,就更不用說了,老大已經站在他身后了。
咱倆,還能怎么辦?”
“四弟,我不服啊。”
“不服,憋著。”
四皇子將靴子重新穿起來,繼續道:“你怎么不換蟒袍,待會兒說不準父皇會傳宴的。”
“帶了,嫌熱,穿得冒汗,待會兒再穿。”
“對了,別只吃花生啊,我叫你帶的菜呢?”
“待會兒父皇宴請,我們要陪坐的,你要我帶菜做什么?”
“你沒帶啊?”
“忘了。”
“你……唉,鄭凡和咱是同輩人,赴宴時,父皇必然要借鄭凡來敲打咱們,說咱們如何如何沒出息不思進取什么的,到時候,只顧著磕頭請罪了,哪能顧得上吃飯?”
“是哦,我這就差人去買些吃食來。”
……
鄭伯爺的隊伍,來到宮門口。
隊伍,在此時停了下來。
一頭白發的大宗正站在宮門前,手中拿著圣旨。
太子回頭,看向鄭伯爺,道:
“這是請公主冊封。”
這還是一路上,太子對鄭伯爺說的第一句話。
冊封公主,不能是官員,而應該是宗正,也就是姬家的族長。
八百多年前,燕侯楚侯都是大夏天子的臣子,奉命開邊,如今兩國雖然前不久剛剛還在開戰,但這就像是兩個鄰居,大人之間在干架,總不至于去對一個來你家里玩的孩子撒氣發火,這未免太丟了份兒。
所以,讓大宗正來宣旨冊封,代表著一種姬氏和熊氏之間的家族關聯。
“楚國公主熊麗箐接旨。”
熊麗箐從馬車內走出,一身華裝的她,緩緩地跪伏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對公主來到燕國的這件事,圣旨上是極盡贊美之詞,并沒有將公主當作俘虜或者是一件炫耀品,這一點大氣,燕皇是不缺的。
高興自然是高興,畢竟這是長臉的事兒,但在做事時,也得有格局。
“故,賜封熊麗箐為我大燕昭德公主,封地滄縣,建公主府,欽此。”
昭德公主,名號不錯,比什么“歸義公主”這類的要好聽得多。
當然,更引起鄭伯爺注意的,是公主的封地,滄縣,這個地方,很窮,很破,幾乎沒什么人口。
因為滄縣就在雪海關南面兒,是距離雪海關最近的一個原本屬于成國的縣城。
燕皇將公主的封地選擇在滄縣,其實變相地就是將滄縣送給了身為公主丈夫的鄭伯爺。
也算是將雪海關那一塊的地方治理權,交給了鄭凡。
“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熊麗箐接旨。
大宗正親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