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有一官職,叫三閭大夫,其差事就是主持宗廟祭祀,兼管貴族屈、景、昭三大氏子弟教育,可見這三族,在大楚地位之顯赫。
“仁禮兄在雪海關未曾見到麗箐姐姐?”
八皇子笑著問道。
景仁禮得年堯推舉,相傳其曾深夜獨自去面對那位兇名赫赫的燕人南侯,憑此功績,得攝政王召見,后被派遣以私人名義去了雪海關,給公主送嫁妝。
其實,
楚國皇室給雪海關送嫁妝,和燕皇隆重對待大楚公主且讓其留宿宮中,是一個意思,燕楚雖然是敵國,但在姬家眼里,能和自家在歷史和地位上平起平坐地,也就那兩家了。
虞氏,已經不算了,就只剩下熊家。
楚國皇室送嫁妝,也不是低頭認小,而是規矩如此,體面如此。
景仁禮馬上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殿下的話,鄭凡和公主,不在雪海關,去燕國都城了。”
“哦,去燕京了,呵呵,這是拿我皇姐去夸功了啊,唉。”
昭察笑了笑,道:“燕人土蠻,腥氣重,最喜做這種事。”
這是將燕人比喻做了沒見過世面的窮親戚,一有好東西就急不可耐地出門炫耀。
隨即,
昭察又道;“不過,公主之事,也確實說不上來。”
因為在座的都清楚內情,都知道屈氏大婚時,是公主主動要和燕人平野伯走的,而并非外傳的那般燕人平野伯劫持了公主。
八皇子搖搖頭,道:“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私底下開開玩笑,挖苦挖苦屈氏沒關系,但今日在座的,有四家人,沒必要落這個口實。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艘更大的花舫,因為這里江面兩岸都搭建了臺子的原因,本就不寬的覓江江道就難免顯得有些狹窄,所以,八皇子等人所在的這艘花舫不得不停了下來。
對方花舫上出現一個壯漢,
對著這邊很是囂張地喊道;
“還不速速讓開!”
八皇子“呵呵”一笑,昭察也是淡然抿了下嘴唇,司康和景仁禮則馬上站起身,八皇子和昭察,出身高貴,自然可以矜持;
而司康和景仁禮,一個門第剛起,一個還是家族剛冒頭的人,自然得充當下手出面。
司康呵斥道:
“哪里來的瞎了眼的奴才,出門也不看看黃歷!”
景仁禮則喊道:
“自己掌嘴三十,否則今日,就絞斷你的舌頭!”
對面花舫大漢馬上呵斥道:
“放肆,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誰,竟敢這般說話,再不識相,即刻撞翻爾等的船,讓這覓江的水,好好給爾等清洗清洗!”
這時,那大漢身后又走出來一個青年,瞧了瞧下方,道:
“我說是誰呢,敢攔我姐夫的船,但瞧著各個長得都還挺清秀,得,爺喜歡,今兒個,爺就給你們個機會,把后門兒好好洗洗,讓爺采摘了,給你們一個錦繡前程!”
這等污言一出來,
八皇子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一直老神以待的昭察,則猛地站起身。
八皇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疑惑道;
“到底是哪家的人,這么不懂規矩的?”
郢都,身為大楚國都,自然是臥虎藏龍之地,高官貴族子弟,不計其數。
但那種酒囊飯袋且只知道一味在外頭給家里惹事的膏梁子弟,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
像那種出門因為一些小事兒爭風吃醋或者茬架,然后自報家門當面鑼對面鼓地比拼家世的,更是最愚蠢的人才會做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