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變得冰冰冷冷的,好像也沒太大意思哦,是吧?”
“但冰冰冷冷的主上,才是我們想要的主上的,理想型。”
“嘖,但我還沒玩夠,如果說這輩子是一場新的開始,就算是一盤游戲,既然能邀天之幸可以重開一盤,那我就得全身心投入地去玩。
上輩子沒來得及看到的風景,這輩子,得去多看看,多感悟感悟。”
瞎子已經有些受不了了,他終于明白了,這是矯情,因早飯吃得太飽而產生出的矯情情緒!
其實,
瞎子想得沒錯。
眼下,無事可干,軍議還早,人一旦閑下來了,就開始尋找“多愁”探秘“善感”了。
“沒道理,你們一個個地開始變得越來越有人情味兒,從平面活得越來越立體,我就得逐漸從立體向平面靠攏,這不公平。”
“是的,主上,這確實不公平。”瞎子敷衍道。
“我想更好地擁抱生活。”
“是的,主上,畢竟,生活這般美好。”瞎子繼續敷衍道。
鄭伯爺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道:
“唉,其實人家死了,我卻還在這里唧唧歪歪一大通的,也是一種漠視,是吧?”
瞎子閉上了眼,道:
“民夫外出伐木以供軍寨所需,這,本就是民夫的職責,正如軍卒戰死沙場一般,是再正常不過的歸宿。
主上可以上去安撫一下他們,鼓舞他們的士氣,將他們的傷心和悲痛,轉向楚人,更何況,人,本來就是楚人殺的。”
鄭伯爺搖搖頭:“但,今兒,我不想這么做。”
“還請主上示下。”
“難為你了。”
“主上,說這話就見外了。”
“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打我?”
瞎子沉默。
“我現在是不是看起來很欠打?”
瞎子點了點頭。
“唔,你可是個瞎子。”
“屬下,嗅到了。”
“呵呵。”
鄭伯爺搖搖頭,問道:“你說你今早剛審訊了一個楚人哨騎?”
“是。”
“人還活著么?”
“被看押著。”
“命人提來,那邊不是有個兒子在輔兵營么,讓那個兒子,親手殺了那個楚兵,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
“是,主上。”
很快,
那名楚卒被提了上來,送了過去。
燕、晉、乾和楚,四國的衣服發式,都傳承于當年的大夏,可謂出自同門;
但在接下來的漫長歲月中,也都有了各自的改變。
燕人喜歡簡潔,且在原本的大夏發式上做了簡化;乾人熱衷于盤發,而楚人,無論貴族還是平民,成年男子都喜歡將兩側的頭發特意地留長,最好是那種摘去帽子后兩側頭發可以遮耳,且越長越好,其余地方的長短,倒是沒什么約束。
所以,這名楚人哨騎,雖然被褪去了甲胄,但看其發式,依舊可以極為清楚地認出其楚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