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苦了你了。”
“不苦,我應當的,誰叫當初大帥您在上京被下獄時,我阻攔了麾下弟兄們兵諫的請愿呢?
這是我該的,我該,直娘賊,我該!”
“文道,我沒怪過你。”
“但大帥,我心里過不去這坎兒啊!”
“過不過得去,重要么?不重要。”
男子轉過身,面向南方,
道:
“只是可惜了,桃花釀,沒喝得過癮。”
“大帥,我阿弟,文勉,想領軍出征北伐哩。”
“呵呵呵,哈哈哈哈………”
男子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為可笑的事,大笑起來,笑得彎下了腰,笑得簡直要喘不過氣。
“呵呵,哈哈哈………”鐘文道也跟著笑了起來。
男子笑罵道:
“他鐘文勉算哪根蔥,一個靠著你這個當哥哥的余蔭混上來的紈绔,巧了沒碰上什么大戰,就自以為自己的本事能上天了不成?”
………
這時,在得知自己大兄起了身,氣色轉好,且坐轎來到城墻透風后,還未離開綿州城正在和幾個哥哥麾下大將吃酒的鐘文勉火急火燎地騎馬趕來。
“參見二爺!”
“參見二爺!”
城墻下,鐘文道的一眾親兵向鐘文勉行禮。
鐘文勉點點頭,下馬,準備上臺階。
卻在這時,上頭傳來:
“他鐘文勉算哪根蔥,一個靠著你這個當哥哥的余蔭混上來的紈绔………”
“………”鐘文勉。
鐘文勉的臉,是一陣紅一陣白,腳是邁上去不是,邁下去也不是。
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周圍的這些親衛,
親衛們則同時低下了頭,裝作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
城墻上,
男子拳頭砸在垛子上,
道:
“是啊,有些人,總以為讀了幾本兵書,就知道該怎么打仗了,總覺得,把兵馬數量堆上去了,仗,就能打贏了。
但,仗,不是這么打的,真的不是這般打的。
文道啊,也是你的不是,我走后,你怎么就沒能長進起來呢?”
“大帥,文道,本事,就這么大,能撐著這個盤子不崩,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我大乾,如畫江山,地大物博,人華薈萃,怎么著,這些年除了你鐘文道這個老不死的,就沒再出幾個人才?”
“倒是我那小兒子,鐘天朗,還不錯。”鐘文道笑道,像是在男子面前故意賣弄一樣。
“鐘天朗,比之燕國那位平野伯爺,如何?”
鐘文道不笑了,搖搖頭,道:
“不如。”
隨即,
鐘文道意識到了什么,問道:
“大帥,你怎知道他的,我,可還沒來得及說呢。”
男子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后故意將臉湊到鐘文道的面前,
道:
“你當,我是誰?”
“你是,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