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男子搖搖頭,道:“不,我不是大帥。”
“你,就是大帥,一模一樣。”
“呵呵,其實你知道我是誰。”
鐘文道目光里的明亮,在聽到這句話后,忽然逐漸暗淡了下來。
“大帥,官家想北伐哩。”
“你剛剛說過了。”
“要輸的,真的要輸的,百年前,是鎮北侯,百年后,可能還得碰到鎮北侯。
呵呵,世人都說,鎮北侯府替燕國,鎮壓了荒漠百年,但它其實也鎮壓了我大乾,百年,百年啊。
大帥,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他們在想著,等我大乾北伐時,荒漠蠻族必然也會動手,到時候,燕國的鎮北侯府,若是南下,則燕人西部直接敞開大門。
若是不南下,則燕國將受我大乾和蠻族夾擊。
但,
但,
但蠻族,他不傻啊,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他們一個個地都信誓旦旦地以為,蠻族會出兵,上次,蠻族出兵了么?
沒有,
這一次,
蠻族也不會出兵。”
男子問道:“文道,你為何如此篤定?”
“大帥,你沒老,但我,老了,那個蠻王,也老了,所以,我越發能明白那位蠻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蠻族,早就不是百年前那個在王庭旗幟下一呼百應的蠻族了,早已經不是了。
那位燕皇,最擅長去賭,但他,畢竟是一位帝王,我能感覺到,他的一只眼睛,正盯著我大乾。
不,
他一直在盯著,從未挪開過片刻!
他,
他甚至可能,
正在等著我大乾北上,他,在等著。
他巴不得我們所有人,在他還活著的時候,一起瘋,一起瘋掉,一起瘋完。
我不知道那位燕皇的底氣是什么,但我不會錯的,不會錯的,真的不會錯的。
在我們都以為他是一名帝王時,他像是一個賭徒;
但當我們認為他是一個賭徒時,他會告訴我們,什么,才是真正的帝王。
上次,世人都以為燕人攻乾,但燕人,卻忽然入晉;
這次,世人都以為燕人伐楚,接下來,誰能料得到呢?
我大乾三邊精銳,依托城墻,那絕對是他燕人的噩夢;
而一旦再來一次百年前的那場戰敗,
只剩下這斷壁殘垣,這冷冰冰的一片片,它能攔得住誰?
再修養十年,
不,
只要五年。
依我大乾之富饒,物力人力,被打醒了的官家和當道諸公有了奮起之心,我大乾,定能一掃百年積弊,再度站起來。”
男子又問道:
“但他們,還是要打的,他們覺得不打,就是放棄了一次大好的機會,就是覺得,自己,是愚鈍之輩,會被史書笑話的。”
“是啊。”
“你能讓他們不打么?”
鐘文道聞言,
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