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奏請,朝廷都拒絕,且繼續加官進爵,甚至還讓鐘天朗尚了帝姬。
但只有真正的親近的人才清楚,鐘文道,是真的因為身體狀況請求還鄉。
但,朝廷卻死死地將他按在了三邊。
三年,
三年,
三年,
水土不服的影響,對于這位老將,尤為致命,已然,耗盡了他的元氣。
他很可能沒有戰死沙場的機會,
反而大概率,會被朝廷,以這種方式,按在三邊煎熬干最后一點生機。
“哥哥。”
鐘文道猜出自己弟弟來見自己是為了何事,
當即道:
“伐燕?”
“哥哥,燕人正舉全國之力伐楚,正是我大乾北伐的好機會,若是楚國被破,我大乾,將………”
自從三晉被滅之后,乾楚,就成為了同盟,共同抵御燕人。
鐘文道緩緩搖頭,道:
“不可。”
“哥哥,為何?”
“燕人勢大,卻不得長久,楚人非魚腩之輩,亡楚,很難。我大乾,應繼續,厲兵秣馬,厲兵秣馬。
阿弟,哥哥,哥哥我知道,你想要,想要什么。
但哥哥我,出征不了了。”
“哥哥,但這次北伐,必須………”
鐘文道又笑了,
道:
“哥哥我身子不行了,強行北伐,阿弟,阿弟啊,你是否想著,到時候,就是由你來替哥哥我撐起這個局面?”
大乾若是北伐,
必然是鐘文道掛帥,西軍為中軍,三邊大軍和各路客軍為左右兩軍聽從調遣。
而一旦鐘文道身子骨支撐不下去,那么北伐大帥的位置,也就會順理成章地滑落到鐘文勉頭上。
鐘天朗固然是一顆將星,但他,畢竟年輕,無法服眾的。
“哥哥,官家也有意北伐,各路將領,也都希望北伐,哥哥放心,就算是他燕人將北封郡的兵馬調過來,我大軍沉著應對,步步為營,也能讓燕人潰敗!
我不信,不信燕人能同時支撐兩路開戰!”
“你………”
“哥哥。”
“你沒這個能力。”
“………”鐘文勉。
“我大乾,不動,就是不敗,動了,很可能……很可能大敗,軍心未能調理好,后勤未能跟進上,調派未能理順。
就是我掛帥,也就是維系個表面,面服心不服罷了。
等,
可以等的,
真的可以繼續等的。”
“等到什么時候?”鐘文勉語氣加重了。
他簡直對自己哥哥的這次選擇,無法理解,甚至是覺得,不可理喻!
姚子詹曾寫過一片賦,直言,古往今來,求戰容易,都清楚主戰能得美名,避戰求和,成也罵名敗也罵名。故而,主戰者,非皆忠良,避戰求和者,也有苦心孤詣之輩。
很多人以為,姚子詹的這篇賦是一片正兒八經地官面文章,為大乾先前百年對燕國的“卑躬屈膝”在擦屁股。
但這里面,其實有著一種必然的道理。
鐘文道挺起了身子,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