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禮笑道:“這雨,還不小呢。”
遲明義則嘆息道:“看樣子,燕人這陣子,是不會來了,燕人的馬蹄陷入漿泥之中,根本就進退不得。”
“是這個理。”
“所以,遲某一直覺得,就算燕人能打破鎮南關,其戰馬落入我大楚水澤之地,也絕不可能像在晉地那般威風的。”
“遲將軍這話,對我說說還好,切莫對外人說,鎮南關,不容有失的。”
“我知,我知。”
景仁禮看向西側,發現那里有兩架投石機停在那兒,不由得笑道:“遲將軍這里,怎么還有這個?”
按理說,軍寨里,不會配置投石機的。
“前陣子本來要從我這里運向西堡的,但中途壞了,工匠就將它留在我這里修補,恰逢燕人加大了探馬力度,正準備讓西堡自己派人來運過去,我是懶得費這個功夫了。”
“呵呵,我倒是聽說,燕人那位平野伯似乎也擅長機造之術,昔日野人攻城時,也用過這個。”
“燕人的機造之術,也就學個皮毛罷了,上不得臺面。”
“也是。”
“哦,對了,來人。”
“將軍。”
“先前不是來報東側出現燕人探馬么,走了沒有?”
“回將軍的話,未曾,徐副將還準備請示將軍是否派出一隊騎兵去驅逐。”
“搭理那些蒼蠅作甚,平白地浪費力氣。”說著,遲明義指了指那臺投石機,道:“將匠人喚來,讓本將軍和景兄開開眼。”
景仁禮道:“遲將軍,這,不合適吧?”
“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終究是玩玩罷了,這玩意兒丟我這里,我還嫌它占地方,真到了開戰時,這玩意兒也是屁用沒有。”
軍寨的防御縱深不夠,等敵人沖到寨前時,這投石機一來拋射距離尷尬了,二來,強行拋射還可能幫敵人砸開進寨的缺口。
景仁禮則借坡下驢,道;“可打得中么?”
“除非那支燕人探馬真的八字犯沖,否則,大概是打不中的,但,嚇唬嚇唬他們也好,哈哈。”
………
“真的要填土沖寨?”
鄭伯爺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雖說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但你就用這種土辦法總給鄭伯爺一種你是在逗我的即視感。
“主上,就用這個辦法,又不用全部填滿,填出一塊來供給戰馬提速沖撞就可以了。”
“行,你覺得能行就行吧。”
“主上,那邊軍寨里有動靜。”阿銘指著前方說道。
動靜,是有的,鄭伯爺一行人現在所處的地方,恰好是在半山坡還要再往上一些,也算是半個居高臨下了,所以對軍寨里的情況還能看得比較清晰。
“楚人在做什么,拉投石機?”阿銘說道,“看樣子,還是想打咱們。”
什么叫拿打炮打蚊子,這就是了。
再優良的投石機,頂多就做到我想砸城墻不至于砸到城內去,我想砸城內不至于落到城墻上,想要精準地遠距離打擊一小撮人馬,做夢呢。
梁程也開口道:“這要是能打中咱,才叫有了鬼了………”
鄭伯爺馬上瞪向梁程,指了指他和阿銘,道:
“你們自己是個什么東西自己心里不清楚?”
說完,
鄭伯爺馬上揮手下令道:
“撤!”
言罷,
鄭伯爺第一個策馬開奔,麾下眾人則一齊跟上。
一直以來,
鄭伯爺對自己的戰場氣運,都沒什么信心,這一點,可以從每次戰后阿銘身上的洞洞數目上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