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九郎也是一下,他也沒想到新君剛登基的夜晚,大燕平西侯會直接下場當街刺殺于他。
千算萬算,
那也是基于一種規則之上的算法,
當那個人完全不講規則時,你壓根是算不到的。
姬成玦和趙九郎都是絕頂聰明心思縝密之人,但越是這種人,就越是容易在這種看似荒謬的情景下吃大虧。
這會兒,
劍圣倒是有些理解鄭凡無論什么時候都會確保其自身安全的舉措了,因為前車之鑒,太多。
“新君想借我的手,殺他。”
因為他知道,我身邊有劍圣。
“你敢用他?”劍圣反問道。
“劍婢我都留著,還怕一個李良申?其實我懂他,我和他,都是軍人,在這個時節,大燕每個軍人,都渴望建功立業。
他也一樣。
不怕死,但怕窩囊死。
再說了,
現在,真的只有我能保下他了,否則,咱們現在就讓他離開,或者和他分開的話,魏忠河以及陸冰手下的那些高手,必然會馬上撲過來,將其悶殺在京城之內。”
“這算不算是,自斷手臂?”劍圣問道。
一個三品劍客總兵,就這么死于自己人之手,怎么看都有些虧。
鄭凡搖搖頭,道:
“在首先,他李良申算不得手臂,手臂嘛,至少得像我現在這般粗壯的才行。
其次,好的園林匠,得會剪枝,好的皇帝,也得會殺人。
先皇留下的攤子夠大,如今大燕雖然是凜冬時節,但枝干繁茂,新君可以隨心修剪,等到來年開春,必然又是郁郁蔥蔥。
行了,
進宮吧,
殺了皇帝的宰相,總得給皇帝點面子,復個命也是應該的。”
鄭凡和劍圣下了屋檐,
而這時,
早就在下頭等待的阿銘又上了屋檐,拿出水囊,在趙九郎尸體旁,接了一些血。
下來后,碰見了薛三。
“普通人的血,你也喝?”
薛三清楚,阿銘喜歡的是強者的血。
“酒分兩種,一種,是真正的佳釀美酒,實于內在;一種是名氣大于內在的酒。”
“我知道,俗人都喜歡喝后一者的。”
“是啊,偶爾俗人一樣,也很快樂啊,不是么?”
阿銘將水囊放好,道:
“畢竟剛進階了,我想快樂一下。”
“………”薛三。
“行了,我進宮一趟,你們先回去。”
四娘對魔王們說道。
“主上,這里怎么辦?”阿銘指著四周問道。
馬車殘骸,尸體;
鄭凡無所謂地擺擺手,
道:
“留給烏鴉收拾。”
………
“陛下,陛下。”
姬成玦睡得很香,然后,被魏公公叫醒了。
當了皇帝,沒有過于喜悅,第一晚睡覺,也沒夢到父皇的夢魘;
這一覺,挺踏實,也挺舒服,好幾年沒睡得這般舒坦了。
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了看透著窗戶照射進來的光亮,姬成玦開口道:
“哦,對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