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堯知道田無鏡率軍來這里是要做什么,對方,明擺著不是真的來攻城的,城高威嚴的鎮南關,豈能是你馬蹄一呲溜就能上來的?
可偏偏越是這個時候,其實也就越是危險,你以為人家不是來正兒八經打仗只是來壓陣的,但人可能真給你來一出假戲真做。
但奈何年大將軍于北面的各路兵馬軍寨軍堡,此時都被各路燕軍“看”著,故而他手頭能動用的兵馬也是有限,應對起來,自然也就有些束手束腳。
不過,在東西兩寨兵馬緩緩壓出去后,一道道軍令已經由年大將軍下達,后營的兵馬很快就會趕至,另外,北面的各路兵馬也會在半日時間里完成新一輪的調整。
最起碼,獨孤念和蕭樓的那兩支機動性于外的兵馬,是能夠做到迅速回防的。
就像是翻花繩一般,你拆了我,我再翻了你,看誰的反應快,再看誰的手速機靈。
到那時,燕人兵馬分散于外,楚軍完全可以在局部形成充分的優勢兵力。
央山寨那兒,可以吃下去;甚至,鎮南關下的田無鏡,年堯也有膽量來包一出餃子。
而和東西兩寨楚軍的如履薄冰緩緩前壓不同的是,燕軍這邊,除了外圍的那部分哨騎探馬外,大軍,其實完全就是在歇息的狀態。
大軍疾馳而來,對馬力本就是一種消耗,抓緊時間蓄養馬力本就是當務之急。
就連靖南王的那頭貔貅,此時也正側趴在地上,讓自己的肚皮曬著太陽。
而田無鏡本人,在于一旁席地而坐。
楚人的戰戰兢兢和精心布局,在此時看來,頗有一種拋媚眼給瞎子看的意思。
……
西山堡往南二十余里處,宮望部正在緩緩地綴著一支楚軍。
那支楚軍,軍容整肅,甲胄鮮明,一看就不是楚人的貴族私兵,而是大楚皇族禁軍。
他們是從西山堡出來的,面對這支出堡的兵馬,宮望沒有下令直接掩殺過去,因為對方早就做好了應對自己這邊出擊的準備。
宮望記得,軍議時,靖南王就曾說過,央山寨是楚人布下的一顆誘餌,而他眼前的這支大軍,則必然就是楚人為這顆誘餌所提前安置的先手。
兩支軍隊,就這般你在前,我在后,彼此看似相安無事,但就是這般隔著遠遠地對著。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奇觀”,也是因為其他各部被互相盯防著,沒辦法從其他方面去施加壓力和進行策應。
最終,楚人在行軍,燕人在護送,互相都是龜速。
“將軍,剛剛探馬回應,東山堡那邊,也有楚軍出來了,公孫志那一部,和咱們的選擇一樣。”副將林珝稟報道。
“嗯。”
宮望點點頭。
“將軍,央山寨那邊,已經一天多了,還沒出結果。”林珝有些擔憂地說道。
“急什么,到底是平野伯,難不成還會有什么意外不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宮望對此,似乎很有信心,“有些人,注定是該站在臺前受人景仰的,靖南王是這類人,那位平野伯,也是這類人。
這類人,越是給他大場面,他就越是能發揮得好,絕不會在大場面上拉胯。”
“將軍,您以前可不會這般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