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馬上奉上了熱茶和點心。
姬成玦走了下來,對鄭凡道:
“此等大捷,姓鄭的,你覺得西邊可保多少年無憂?”
鄭凡拿了一塊核桃酥送入嘴里,一邊咀嚼一邊繼續看著,同時點點頭,示意皇帝稍安勿躁。
皇帝倒是很迫不及待,沒辦法,能治國玩手腕做買賣,可偏偏,沒打過仗。
雖說這姓鄭的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樣子讓他這個皇帝頗有些面上無光,但誰叫他真的信這姓鄭的眼光和看法呢。
不過,換個角度來想,要是哪天這姓鄭的規規矩矩對自己這個皇帝畢恭畢敬的,那他姬成玦大概晚上就真睡不著覺了。
第三塊核桃酥吃下去,
鄭侯爺終于看完了。
他沒急著回答姬成玦的問題,
而是道:
“不是,這最下面講的靖南王率八百騎追擊逃跑的小王子是怎么回事兒?”
“就是追擊了啊。”姬成玦有些不明所以,“估摸著這封折子現在到咱們這兒,但現在在北封郡,靖南王應該已經將小王子給抓回來或者帶著首級回來了。”
甭管你知不知兵,對靖南王的本事,那必然都是認可的。
“帶八百騎,往西追,而且還是王爺親自去追?”
鄭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預感,不是說老田會發生什么意外,而是,冥冥中,他感覺到,似乎自己將要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見不到老田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帝追問道。
鄭凡將拿過核桃酥的手指在魏公公衣服上擦了擦,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咬了咬牙,
道:
“我感覺,王爺,可能是故意去追的,不,他不是去追,他是選擇了一種,自我放逐。”
梁程是鄭凡兵法上的入門老師,
老田,則是更進一步地提升和升華。
不是說梁程帶兵打仗的能力比老田差多少,而是雙方的平臺不同。
曾幾何時,老田可是讓自己一個人處理了一段時間的數十萬大軍軍務,說句心里話,這世上哪個老師能給自己的學生提供出這個級別的“實習課”?
所以,鄭凡很懂老田。
也清楚,在那個時候,在那個當口,得是多沖動,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才會使得一軍主帥親自率兵去追擊逃跑的目標?
老田,是個沖動的人么?
也就只剩下一個解釋,他是故意的。
和鄭凡的失望悲傷比起來,姬成玦這個皇帝,似乎才是真正的失魂落魄。
他往后踉蹌了幾步,幸虧魏公公眼疾手快將椅子拖了過去,這才使得皇帝沒有摔在地上。
姬成玦伸出雙手,用力地揉搓著自己的臉,
不敢置信地問道:
“姓鄭的,你的意思是,我大燕的靖南王,就這般棄大燕棄朕而去了?”
這不是裝的,
這是真情實意。
一定程度上來說,姬成玦比鄭凡更不希望田無鏡走。
鄭凡還能感慨一下,這或許是最好的方式,老田一路往西,是追敵,同時也是對自我的一種放逐,因為回來,意味著面對無盡的痛苦。
換個地方換個心情,雖說這話用在老田身上有些輕佻,但不可否認,其實是有用的。
而姬成玦,這個皇帝,則失去了大燕的真正軍神!
父皇走了,
鎮北王身體也不好,奏疏里還提到了要為其兒子請封的意思,其實這就是托孤之舉了。
皇上啊,我快不行了,我這兒子,您給我點面子,照拂點兒,下手,也輕點兒。
而田無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