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都是一座大城,畢竟曾做過大成國的首都,城內以及城外包含的人口也是極多。
可能,對于鄭侯爺而言,穎都也就一座成親王府和一座太守府;
那是因為鄭侯爺如今的地位實在是太高了,能夠和他平起平坐,哦不,是有資格和他站在一起說話的,其實也就那么一小撮。
其他人,都得跪伏下來喊一聲“侯爺福康”。
但實則,穎都是一個極為龐大的體系,哪怕是現在,也有著類似于一座陪都的架構。
這個架構下,各個衙門,各類人員,自然也是極為豐富。
欽天監的內院里,
一眾晉地出身的煉氣士盤膝而坐。
有一老者,面對眾人坐在上方的蒲團上。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想來,不少同道也都感應到了東邊方向上的氣機變化,唉,若非是我察覺到了變故,也不會將這件事給說出來。
現在,
我打算助山洋道友一臂之力,
這件事,不勉強;
愿意留下相助的,就留下,不愿意沾惹這種是非的,也可自然離開。”
“倒河翁這是瞧不起我等啊?”
“吾輩修行一世,自當取人間一痛快才是!”
“是極是極,吾雖境界低微,但也愿意助山洋道友一臂之力!”
“諸位,我等一齊施法。”
“來來來,就請倒河翁做引子,咱們一同施法,幫山洋道友去隔絕那天象之機。”
“想走的快點走,莫耽擱我等做事。”
內院內的眾人,倒是沒一個走的。
并非是真的所有晉地出身的欽天監煉氣士都愿意趟這一腳渾水,而是倒河翁組織起眾人時,就做了篩別。
孔山洋臨行前,于他說了這事,倒是沒求他一起或者暗示他幫忙做些什么。
但倒河翁還是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故而于今日,早早地召集眾人開壇論道,實則是在這里預備著。
雖然隔著有些遠,但于天象氣機而言,這等距離,真的不算什么。
故而,當魔丸第一次開始嘗試捅破那“蓋子”時,這邊,就已經感應到了。
倒河翁一撫長須,
笑道:
“好,吾等,開始吧。”
內院眾多煉氣士,實力境界高低不一,但在此時,卻一齊施法。
倒河翁伸手,以一把戒尺為引,強行歸納,再以此為媒介,虛無之中,似乎形成了一只大手,開始遮蔽向那個方向。
在外人看來,這或許是神神叨叨的舉動,但在他們自己的視線里,卻是隔著常人難以理解的距離,在幫自己的朋友進行遮掩。
而在欽天監外頭,
一眾巡城司甲士已經開赴了過來,逐漸將整個穎都欽天監包圍。
衙門里,并非都是煉氣士,還有許多文吏,也有不少沒有參與這件事的燕晉煉氣士,他們在看到這一幕后,都懵了。
外頭,
一名出自燕國皇宮的紅袍大太監站在巡城司士卒的前方,臉皮不停地抽搐。
他是穎都欽天監的監司,其職能,就是管理這魚龍混雜的欽天監。
他并不知道里頭正在做什么,但能察覺到,他們,正在做事。
這時,
穎都欽天監監正走了出來,他是燕人,氣質儒雅,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兵士,他開口問道;
“監司,你意欲何為?”
監司太監笑著看向監正,
道:
“監正大人,應該問里頭的人在做什么,而并非來問咱家。”
“本官已遣人去問詢了,稍后就能得知。”
“巧了,咱家也遣人去了太守府,稍后,也能得知。”
“太守大人又不是我門中人。”
“太守大人,是個燕人。”
“本官不是?”
“大人,您似乎真的有些忘了。”
“放肆,欽天監乃重器衙門,你身為監司,卻調刀兵于此,簡直,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