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楚地草莽和地頭蛇想要見風使舵的話也清楚,真正的貴族圈子,哪怕他們再落魄,也依舊不是自己可以擠得進去的,相較而言,年大將軍的出身就顯得無比“親民”了。
“八天了。”
年堯看著前方的城墻;
他原本認為,自己從晉地借道入蒙山,應該是謀劃之中最費時費力也是最危險的一段,等這一段結束后,范城,唾手可得才是。
卻沒料到,在這里被耽擱了這么久。
計劃中的干脆利索并未出現,讓年堯心里有了些許遺憾。
“大將軍?”
八王爺一直待在年堯身邊。
“王爺放心,今日午后,咱們就差不離可以進城了。”
……
范城南面,
一頭白發的獨孤牧親自擂鼓。
連續八天的攻城,哪怕他麾下兵馬多,可以適當輪換,但依舊讓自己麾下士卒顯得無比疲憊。
那個曾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那句無恥之語的年輕人,確實給了他不小的意外。
但,
也就到這里了。
如果固守這范城的,是當年屈氏的青鸞軍,那自己大概只能選擇死困孤城,等待城內糧草耗盡。
可惜,
這年輕人手底下的,不是青鸞軍。
屈氏青鸞軍雖然編制不多,但一直走的是精兵強將路線。
第一次望江之戰時,大皇子想奮力一擊企圖力挽狂瀾,卻被青鸞軍逆推了下去,李豹斷后戰死。
后來,靖南王則是以土墻圍城,硬生生地困死了那只精銳,不給他們正面戰場上反擊的機會。
至于伐楚之戰時,鄭侯爺所擊潰的那支青鸞軍,其實是倉促間復建起來的,實力和素質和屈天南帶的那一支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曾經號稱大楚第一步卒的青鸞軍已經隨風湮滅了,
屈氏,
也應該結束了。
擂鼓中的獨孤牧發出一聲大喝:
“進軍!”
……
攻守三方對戰場局勢的預知,都是正確的。
在這一日,
范城的南面城墻,終于失守。
楚軍不斷地攀附上來,而守軍,已經無力再將他們趕下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城墻上的楚軍數目正在不斷地增多,同時,守軍正在被反逼回去。
很快,如同雪崩一般,局面,被徹底地壓制。
楚軍開始極為迅猛地清理城墻,后續的楚軍也在不斷地上來。
屈培駱沒有選擇糾集潰兵再殺上去,而是果斷地選擇帶著身邊還能指揮得動的人手,退守進了城內范府。
范府很美,也很精致。
平日里,有不少高手隱藏,任何宵小之輩膽敢靠近這里,其下場,必然極為凄慘。
但當宵小換成了大楚軍隊時,范府的精致,反而成了一種自斷雙臂的累贅。
它不是塢堡,退守這里,是因為大家都默契地選擇這里作最后戰死的地方,而不是指能依托著它去做些什么。
范家老祖宗一身紅色的裙子,擺了張桌子,盤腿坐在上頭。
在其身前,一眾范府女眷,包括名聲在外的范府金釵們,也都跪伏在那里,倒是沒人哭哭啼啼,連日的守城,雖然她們沒去真正的前線,但也一直在后頭忙碌著,情緒上,早就有了鋪墊,不少人,其實已經麻木了。
范家人,范城內最后的各支力量,都在向范府靠攏。
范正文也回來了,
他看見了老祖宗。
“范家,終于被你搞到頭了。”
“老祖宗這是要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