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鄭侯爺這陣子,倒是難得的好脾氣。
“侯爺犯我大楚,取勝而歸,我大楚,又敗了一場。”
“是。”鄭侯爺點點頭。
“侯爺歸途之中,各地駐軍沒少來向侯爺您討喜錢吧,聽聞,是公主有孕了,侯爺大氣。”
“是。”
“侯爺是否會覺得,我楚人,都是見利忘義之徒?”
“不會。”
“讓侯爺見笑了。”
元山柳微微一鞠,
“侯爺心底,應該是這般覺得的。”
“本侯覺得是這般如何,本侯不覺得是這般,又如何?而你,來此,又所為何?”
“侯爺是否認為老夫也是來討賞錢的?”
鄭侯爺有些沒耐心了,擺擺手,
道:
“有事就說吧,別耽擱時間。”
“老夫特意攜鄉民趕赴于此,只為了向侯爺您證明一件事。”
“什么事?”
“證明,我大楚,并非皆為蠅營狗茍之輩,我大楚,有正氣,侯爺和當初的靖南王,一次一次地敗我大楚兵馬,掠我大楚國土;
但楚人,仍是有不怕死的。
老夫知道,燕國先皇有鯨吞諸夏之志;
老夫也知道,燕國新君有子承父業之志;
燕人欲像滅晉那般滅我大楚,
絕非那般容易。
侯爺可以在戰場上擊敗我大楚之軍隊,可侯爺您休想僅憑刀槍戰馬就壓垮我大楚上下民眾之心!”
元山柳說得慷慨激昂,
隨即,
袒露開自己的衣衫,
張開自己的雙臂,
喊道;
“棺材,我已經帶來了,元山柳攜鄉民,來此地特來求死,以我以及鄉民之死,以我等之鮮血,喚醒大楚萬民火鳳之意!”
老頭兒,是來求死的,棺材,也帶著了。
其身后,遠處站著的那群民夫們,也都揮舞著鋤頭,士氣很高昂。
“行行行。”
鄭侯爺點點頭,
舉起手,
“本侯,可以滿足你,也是不錯,到底是讓我見識到了一些,不一樣的風景。”
“多謝侯爺成全,還請侯爺明白,大楚像老朽這般的人,其實,還有很多很多,侯爺的馬刀,得磨鋒利一點,怕是以后,都得砍出錯口來。”
“行,本侯知道了,本侯,成全你。”
鄭侯爺的手,
將要落下,
等手落下時,
其身后的騎士,將盡數而出,碾碎面前的老者,順帶,碾碎后方的那群鄉民。
元山柳已經閉上了眼,在等待著自己的結局。
然而,
鄭侯爺的目光卻忽然注意到,
元山柳的手上,帶著珠子,腰間,掛著配飾,頭發凌亂不假,卻也依舊戴著楚人喜歡的那種發夾。
楚人喜歡將兩鬢留長以求飄逸之感,而不需要飄逸時,則以發夾固定發式;
諸夏之禮,在楚國,發展得更為繁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