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你說說,這大楚怎么就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八歲那年,我勸我爹,我拿刀架在自己的下邊兒,用那兩顆盤珠威脅我爹,他要敢主動站四皇子那兒去我就讓他這一脈絕后。”
謝渚陽妻妾不少,但就這一個兒子,連閨女都沒有。
所以,這個威脅,很重。
“當年最早認定四皇子,且選擇堅定地站在四皇子身邊支持的那幾家,屈氏、石家,都成什么樣子了現在?
咱們陛下,前幾年一心想學那燕國先皇,也玩兒一出大楚式樣的馬踏門閥,提前把腦袋湊過去,人家非但不會感激,還會覺得順心,一刀下去,咔嚓……”
“可是少主,這次……”
“這次是我勸我爹沒聽那幫家伙的忽悠發兵清君側,當年那些貴族們瞧不上咱謝氏,覺得咱謝氏血脈有污,不配位列貴族之序;
現在,一個個地跟狗一樣湊過來,想要我謝氏出面去重整大楚,讓大楚回到當年的樣子。
他們是把我謝氏當傻子啊。
也是把陛下當傻子了。
望江戰敗,
國戰戰敗,
郢都被焚,
年堯身死,
這幾年幾場戰事下來,我大楚名將精銳,折損了太多太多,但熊氏的根本,皇族禁軍,其實一直保留了下來。
沒了年堯,還有那位五殿下,實在不行,再挑出一個包衣奴才出來,那些貴族要是當年的貴族,倒是能耍耍,可他們連祖墳都被刨了,說外強中干都算抬舉了他們,以謝氏一己之力去挑頭,那是找悶呢。”
“老爺他……”
“說出去真丟人,八歲那年拿刀架了一次,十三歲了,還得再架一次,唉,現在都不敢和侍女玩耍了,真不小心弄出種來……
老爹有了孫兒,我這刀架不架,他就不怕了,就威脅不到他了。
你說要是爹他身子骨不好,命不久矣也就罷了,偏偏爹他除了生不出弟弟妹妹以外,身子骨硬朗得很吶,除非戰死疆場,否則一看就是長壽之相呀。
唉……”
老者臉皮抽了抽,這話,他沒法兒接。
“唉,我修行又不行,練武是個廢柴,煉氣也感知不到氣,巫術嘛,瞧著那些蛇蟲鼠蟻的胃里就犯惡心。
人家十三歲,成親的有,當爹的,也有,咱還不敢真的入巷,愁死了個人。”
俊美少年自顧自地嘀嘀咕咕,說著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老者默默地站在邊上,像是個木頭人。
“對了,再額外給我爹帶句話。”
“少主您說。”
“這次我是要去做出點功績出來的,一來是改善一下我大楚如今人人都惶惶不安的局面,二是給謝氏,也就是咱家里那些老人們看看。
以前嘛,他們都只知道我聰明,千里駒什么的就是他們自己傳的,但都還覺得我小,還需要我爹支撐個局面。
這次之后,我得讓他們看見我的能力,我可以獨擋一面了。”
謝玉安又拿出一個橘子,
一邊剝一邊道:
“告訴我爹,讓他以后多聽聽我的話,自己腦子笨就得有腦子笨的覺悟,這次之后,再不聽話,我懶得對自己架刀了。
我想,
看看我的那些姨娘們戴孝后到底俏不俏。”
“這……”
“原話送到,放心,老東西大不了暴跳如雷給你打一頓,不會砍了你腦袋,因為他還得讓你再回來給我傳話呢,誰叫謝氏上下,你的輕功最好腿腳最利索呢?”
“老奴……”
謝玉安將剝好的橘肉送到老者嘴邊,老者張嘴,吞下,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拍拍手,
謝家少主笑了笑,
道:
“其實我都知道老東西會讓你給我回什么話了,
他會說:
他人要是沒了,
我這當兒子的也得披麻戴孝,
保管比那些姨娘們還要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