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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謝渚陽這邊進入夢鄉的氛圍截然相反的是,燕軍在溫明山山腳,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溫明縣城,守軍是梁軍,但立著“蒲”字大旗;
這是一支曾在齊山山脈處和楚軍廝殺的梁軍精銳,但在此時,卻在這里,在降將的率領下,堵住了燕人向東之路。
身前的篝火,不斷發出著脆響,使得冉岷的臉,也忽明忽暗,這也印證著此時他的內心。
麾下兵馬的損失,并不算大,但給養已經殆盡,原本的計劃里,進入梁國國都平定亂事后,一切都不會缺的,現在,卻陷入了這種窘境。
繞過溫明縣城繼續向南去梁國國都,不是不可行,但楚人的軍隊已經出現在了都城以北時,梁國國都的情況,自然不可能順意人心,真這樣做,只會讓自己這支兵馬陷入更大的被動,連騰挪的空間也將隨之失去。
獅頭關的緊閉,意味著原路返回的可能也被堵住。
繼續向東,走齊山山脈,倒是可以迂回回南門關,但走那里,還不如走問心湖那里去繞。
最大的問題在于那支楚軍,它在那里一戳,讓自己如鯁在喉,無論進退,都受到了鉗制。
冉岷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
他已經派人向北而去,希望能夠借助小股騎兵的優勢穿越封鎖,向家里報信。
冥冥之中,他有一種預感,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他是個粗人,不通音律,但看過社戲,仿佛自己正朝著對面所期待的方向演繹了下去;
但他不可能坐視自己的這支兵馬真的落入覆滅的危境,
這些年,
燕人,
朝廷,
是已經贏成了習慣,甚至可以說是贏到了麻木,但越是這樣,冷不丁的一場敗仗,反而會激起更大的反噬。
昔日大皇子望江之敗復起時都這般的艱難,他冉岷,又算個屁?
“以力破巧,以力破巧。”
冉岷自言自語著,
“只要主力到來,自己的這次孤軍深入,就能變成自成誘餌,引敵入局,大燕的勝算,仍然很大!”
剛剛喝過水的冉岷,忽然間又覺得一陣口干舌燥。
是的,是的,
當初平西王也曾這般孤軍深入后被圍困過,然后等到了援兵,取得了大捷,獲得了首功!
……
晉東、奉新城;
平西王府;
“啊,楚奴,我乃平西王爺,拿命來!”
“啊,殺啊!”
太子姬傳業和天天在玩著小孩子該玩的打仗游戲;
猜拳后,天天輸了,得扮演楚軍,太子贏了,扮演燕軍,而且將自己代入到了平西王的角色之中。
燕晉之地,每天都有很多孩子為了誰扮演平西王爺而打架。
太子拿著木刀,向天天沖來。
天天開始后退,不是顧忌太子的身份不敢打,而是他知道自己扮演的是楚人,楚人,只能逃啊!
但太子爺許是太過興奮,也過于投入,“追殺”楚奴時,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木刀也飛了出去。
天天趕忙走過來,攙扶起太子。
太子哭了起來;
“弟弟不哭不哭,哥哥帶你去找大蛇蛇要鱗鱗。”
太子卻搖頭道:
“我居然輸了,我燕軍怎么可能會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