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乾,畢竟是官家的,無論如何,只要官家還能挺住,我大乾,就能挺住。”
趙牧勾點點頭,道;“官家,就是我大乾現在的希望。”
爺孫倆,
目光交匯,
嘴角都帶著輕微的弧度。
這里是紫霞宮,是上京城外皇室的避暑山莊,禁軍已經收復了上京城,但官家行轅并未回到上京里面。
因為,
根本就沒法看了。
這座雄偉的都城,這富麗堂皇的皇宮,威嚴的太廟,眼下,都滿目瘡痍。
不過,紫霞宮畢竟是紫霞宮,不是先前爺孫二人所在的軍營。
在這個極為微妙的時刻,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足以讓這位已經處于情緒緊繃狀態下的官家,做出不符合其以前常性的舉動。
不出意外,這間屋子外頭,必然有銀甲衛的耳目。
“世子殿下,接下來打算如何?”
“我……我不知道。”趙牧勾說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句話,并非是刻意賣傻。
留下?
伺候官家,亦或者幫忙收整流民,再整頓上京?
你是何居心!
回去,回自己的瑞王府;那么,上京都這樣子了,你急急忙忙回去,又是何居心?
很多時候問題的本質,不是在于你做了什么,而是上位者對你的猜忌,到底有沒有過那一條線。
“留下吧。”韓亗說道,“今日見官家時,官家還提到了你,說瑞王府,是忠于大乾的。”
說著,韓亗將茶杯蓋子拿起來,放在了一側。
“留下來,盡一盡宗室藩王的義務,當年太祖皇帝分封藩王時,藩王的作用,本就是護持社稷,咳咳咳……”
韓亗咳嗽了一陣,又將茶杯,拿到了茶杯蓋的旁邊。
趙牧勾明白了意思,
自己,
要尋求留下,
同時,要讓自己的父王,也來上京。
而父王已經臥病在床幾年了,哪可能這般顛沛遷移?
但,必須得來。
瑞王府代表著太祖皇帝一脈,如今國家艱難,正應和了當年太祖皇帝兄弟創業時的艱辛,如今,更應該兩脈結合,給人以政治上的希望和憧憬。
不過,自己的父王,來到上京后,經車馬疲敝,怕是撐不了多久的。
重病的人,最怕的就是換環境和折騰,這是常識。
趙牧勾很敬重自己的父王,他相信,自己一封信過去,父王必然會拖著病重之軀過來,也相信,自己的父王能理解其中深意。
這不是“不孝”,這是宿命;
而且,給出這個安排的,還是自己的親爺爺,自己父王的……親父。
“老夫向官家提議了,杳城那邊,你去一趟,把太子帶回來。”
趙牧勾神情一肅;
燕人打進了上京城后,抓走了皇后等一眾王公權貴,還有很多皇子與宮女。
七皇子,戰死于上京城,他想力挽狂瀾的,想要保衛上京城,然后在陳陽親自率領的靖南軍鐵騎沖陣下,碾為了肉泥。
而太子,則早早地逃出了皇宮,逃出了上京,去往了上京南邊的一座原本屬于上京的衛城——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