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新鮮的只有五具,其余的,基本都風干了,有些,只剩下一個頭骨還吊在那兒。
尸體經過處理,所以不用擔心什么瘟疫。
鄭凡沒去捂倆孩子的眼睛,就讓他們站在這里,大大方方地看著。
這倆孩子,
一個是老南王世子,
一個是大燕太子,
這點景象要是都看不下去,可真就丟人了。
“春來。”
“是。”
何春來上前兩步,指著城墻上掛著的那些尸體道:
“二位殿下,這些人里,基本分為了三類;
一類,是這榷場上下其手的管事;
一類,是這縣城里中飽私囊的官吏;
一類,是偷稅漏稅的商隊掌柜。
按平西王府律令,商隊行于晉東,需遵王府律法,違律者,嚴懲!
按平西王府律令,王府治下官吏,貪贓枉法者,殺無赦!”
天天和太子聽了后一起點頭。
鄭凡開口問道:“看看這些尸首,最早的,有好幾年了,最新的,皮肉還有些泛嫩呢,我問你們,你們覺得這世間貪贓枉法者,可殺得完?”
“孩兒一直很喜歡吃沙琪瑪,吃過了,過陣子,就還想吃。”
“父皇曾與傳業說過,為上者,當以利引之。”
鄭凡伸手摸了摸天天的腦袋,對姬傳業道:
“那是你爹還是王爺時對你說的吧?”
“是。”
“一時人,一時事,格局,不一樣了。”
“孩兒受教。”
鄭凡望著那些尸首,道;“行酷法者,可行一時,卻無法行一世,每年春來,野草再生,和這是一個道理。
這草,是永遠都不可能除干凈的,看似除得干凈了,一場雨過去,肯定又冒了出來。
但,因為這樣就可以不管了么,反正做的也是無用之功。
一代人除一代草,一代人管一代事。
就和本王的刀一樣,持刀者,當時常拭刀,一旦懈怠了,刀生銹了,到戰場上,死的,就是自己了。”
“孩兒受教。”
倆孩子一起行禮。
王爺輕輕咂嘴,過完了導師癮后,揮了揮手:
“行了,上馬車吧。”
……
馬車隊伍終于來到了雪海關地界。
晉東之地,有三處屯田之所。
最大的一處自然就是奉新城,那里有著最多的人口;
而雪海關和鎮南關一帶,也是屯墾區域,為的是爭取可以讓這兩處雄關的守軍可以在糧草上盡量做到自給自足。
其中雪海關因為有當初侯府打下的底子,所以在靠近其地界后,可以清楚地看見沃野一片,秋收的工作,已然展開了。
馬車行于田間官道上,看著兩側忙活的身影。
男女老少都有,壯勞力更是不乏;
軍中標戶農忙時,是得參與生產的。
其實,早些時候,鄭凡想的是養一支純粹的脫產募兵,但伴隨著自己家大業大所需兵馬規模的增大后,發現這壓根就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