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當王爺率著自己的親衛趕到,準備活絡活絡筋骨時,看見的,是一群已經被牽走了戰馬收繳掉武器甚至連身上的甲都被卸下坐在地上的楚人。
金術可先行去了解了一下情況,而后馬上回來稟告:
“王爺,這支楚軍自稱是楚國皇族禁軍,是護送故主家眷來投誠的。”
鄭凡瞅了瞅這個場面,
道;
“以前也不少吧?”
“時常有自稱是楚國貴族或者犯事的人偷渡過來,但……”
“但像這種排場的,沒見過?”
“是。”
政治庇護,不是后世的專利,其實自古有之,在本國混不下去了或者是犯了事兒怕被治罪,很有可能就會向他國跑來。
他們不同于普通的流民百姓,因為身份的不同,往往在另一個國家可以得到比較妥善的安置。
但,幾百大楚皇族禁軍不惜犯險,直接從渭河那里過來直奔這里,顯然,他們要護送的人,身份必然了得,尋常貴族至多也就帶一些親信家丁上路就算待遇很好的了。
畢竟,現如今雖說燕強楚弱,但大規模地統一戰爭還未爆發,所以楚國目前來說,還遠遠不到樹倒猢猻散大面積易旗的時候。
“把人帶上來看看。”
“喏!”
很快,
一個婦人外帶一男一女倆孩子被錦衣親衛領到了鄭凡面前。
婦人向鄭凡行禮:
“拜見將軍。”
鄭凡沒著蟒袍,也沒騎貔貅,標志性的配置都不在,婦人認為自己是燕國的一個將領也不足為奇。
“本王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誰家的家眷,有這般大的投奔排場?”
“回將……王爺?”
婦人顯然是留意到了鄭凡的自稱,
隨即,
神色一變。
這變得也實在是過于明顯,而且還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眼眶,馬上開始泛紅,帶著極為清晰的畏懼和憎恨之色。
這一變化,讓坐在馬背上的王爺還真有些略顯尷尬。
但很快,
婦人就平復下來,
跪在地上行禮:
“回王爺的話,民婦是年堯正妻,他們,是民婦和夫君的一兒一女。”
鄭凡目光微微一凝,
年堯的媳婦兒和這一雙兒女?
不過,這就好解釋婦人知道自己身份后所表露出的神情了,不是因為那所謂的風評被害,
而是自己,
曾親自閹了她的丈夫。
王爺又掃了一眼婦人,年堯是自己那大舅哥在潛邸時的家生子奴才,據說他的妻子也是府中的一個婢女;
當初年堯在楚國剛崛起時,楚國貴族里就有笑談鄙夷他們是奴才配奴才的賤種。
許是王太后和皇太后看多了,欣賞水平也提升了,年堯的妻子在鄭凡眼里,挺尋常的。
當然了,鄭凡現在也沒心思去想這些東西;
事情很清晰了,
大燕密諜司在楚國的探子運作下,聯系到了年堯的舊部,得以將年堯的妻子兒女們從楚國送了出來。
可這背后,
又到底會意味著什么呢?
六子,
自己將年堯閹了,送到皇宮里去給你玩兒;
你卻把人年堯老婆孩子也接出來了,
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