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鄭的一向摳門,我也就不額外帶幾千張嘴過去了,省得完事后還跟戶部要白條。”
王爺點點頭,也站起身,道:“那就走吧。”
舟船挺大,是望江水師特意抽調了三艘大船過來供陛下調用的。
說是禁軍留下了,確實不假,但隨著圣駕一同的宮女太監外加官員,那是必須得跟著一起走的。
另外還有密諜司的一眾人,也得跟著,以方便皇帝和燕京之間的聯系。
其實,外出以來,每天都有折子送到御輦上的。
皇帝要是真灑脫到就只帶個皇后就跟著平西王過了江,那外界馬上就會認為是平西王挾持了天子和皇后。
上船后,
皇帝和王爺站在甲板上,看著江面。
天子讓船在江心停住,他要祭奠當年望江一戰死在這里的燕軍士卒。
魏公公站得稍遠了一些,站到了劍圣身側。
疑惑道:
“大人,您的龍淵呢?”
劍圣回答道:“給我徒弟了。”
“恭喜恭喜。”
祭奠結束,
看著裊裊升起的青煙,
端著酒杯,皇帝有些惆悵道:
“我以前也經常各地走的,但當了皇帝后再出來,看這景秀江山時,真的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它很美,
但它也太沉重了。”
王爺不說話,站在那里吹著江風。
他自己是個很喜歡在風景秀麗處抒情的人,所以自然懶得在此時幫身邊人捧哏,哪怕這個人是皇帝。
好在對此皇帝也早就習慣了;
一小段的沉默后,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船繼續行進。
“很多人,其實都在看,看朕,到底敢不敢過這個江。”
“我知道你會過來的。”王爺開口道。
皇帝手撐著船舷,看著因船行進而蕩漾起的層層波紋,道:
“你覺得我和我父皇比,差多少?”
“差不離。”
“別敷衍我。”
“真差不離,我和先帝,其實沒有太多的交集,我攏共也沒進幾次京。”
皇帝笑了,
道;
“整個天下,都覺得父皇在位時,把刺頭都拔了,無論是外面的還是里面的,他都拔了,給了我一個,雖然破了點,但挺安全的一個大燕。
這個,我不否認。
但在有一件事,我比我父皇難,而且,我做得比他更好。
南北二王,信任他們,放任他們,支持他們,
很難么?
真的很難么?
李梁亭、田無鏡,這樣的臣子,哪家皇帝不喜歡?”
鄭凡看著皇帝,問道:“你是說,我不夠討喜?”
皇帝伸手,抓著鄭凡的手臂,
道:
“姓鄭的,你捫心自問,咱們倆位置換一換。
你是皇帝,我是平西王,
你,
會如何對我?”
“我啊,估計早把你一巴掌拍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