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最肖父的皇子。
皇帝還在被上著妝,
開口道;
“姓鄭的,你說我算不算是個好皇帝?我的意思是,把咱們幾年后要干的事兒,也算上的話。”
“太近了,看不得真切的,距離產生美。”
“好句。”
妝化完了,皇帝也睡著了。
坐在椅子上的平西王,也睡著了。
魏公公拿起一條御毯,將皇帝輕輕蓋好,又拿了一條毯子,給平西王蓋上。
隨后,魏公公走到門口,站著。
半個時辰后,
時辰差不離了;
魏公公走回來,正準備先推醒平西王時,卻看見平西王已然睜開了眼,將毯子揭開。
起身,走到靠椅旁,看著躺在靠椅上,一片“病容”的皇帝。
忽然間,
有種不真實感。
半年前晉東一別,皇帝坐在馬車上曾說過:
“朕不信命,是因為朕覺得,所謂的天命,沒你姓鄭的來得精彩!”
其實鄭凡也覺得,這個世上,要是沒了他姬成玦,似乎剩下的很多事情,也就索然無味了。
甚至連日后平楚滅乾,也不會再給人以激動的感覺。
男人在外汗流浹背,掙了一筆銀子,圖的,是回到家里的那一口熱飯,再將銀錢交給婆姨手里時的那種滿足感與自豪,除此之外,再多的苦與累,也都不算個事兒了。
自己日后出征時,后方龍椅上坐著的如果不是姬成玦,而是姬傳業,似乎,就少了那股子盼頭,想想都令人乏味。
皇帝睡得正香;
有件事,鄭凡不知道,皇后知道;
那就是以前鄭凡進京住王府時亦或者他們天家去晉東住平西王府時,皇帝總能感到很安心,睡得很踏實;
看著睡得這么香甜的皇帝,
鄭凡心里不由得也被觸動了些許溫柔;
魏公公站在旁邊,關注著平西王爺臉上的神情,心里感慨著,想來,這就是非兄弟卻勝似兄弟的真知己關系吧。
陛下與王爺,確實是……
緊接著,
魏公公愣住了,
因為他看見平西王蹲下了身子,
湊到熟睡的皇帝面前,
忽然發出一聲大叫: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通!”
皇帝被嚇得直接從靠椅上翻滾了下來。
要知道宮里平日里都很森然肅靜,宮女宦官們連嬉戲打鬧都不被允許,每次皇帝休息時,魏公公都會在門口把著風;
所以,皇帝睡覺時,還是第一次被這般“驚嚇”過。
皇帝自地上爬起,
對著鄭凡罵道:
“姓鄭的,你有病啊!”
平西王爺可沒有絲毫驚擾到圣駕的覺悟,反問道:
“你看看你,臉上的妝都被自個兒的口水給污了,這樣嚇一下挺好,就當給你補妝了。”
“姓鄭的,朕和你拼了!”
皇帝作勢要撲過來,魏公公趕忙上前抱住皇帝: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另一頭,
王爺則卷起了蟒袖,捏了捏拳頭;
天底下,四品武夫可以稱得上是大宗師了,開宗立派也沒問題,稀少是稀少,但絕不算稀奇;
可放眼古今,
又有幾個四品武夫能有機會揍一下當朝皇帝呢?
“來來來,正好再多上點彩妝,最好弄出點兒內出血,這下子就能以假亂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