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又有一些不同。
見到汪清梅時,陳仙霸眼里,只有厭惡。
但看見徐謂長時,他卻厭惡不起來,哪怕這個人,差點毀了他一世英名。
是的,陳仙霸一直堅信自己以后會成為像王爺那般偉岸的人,可王爺,至今仍然戰無不勝,而他,差點剛出道就要**了。
擦了擦臉上的血,
陳仙霸看都不看臺上那些女人,
直接走到徐謂長的面前。
徐謂長俯身拜下;
“要降么?”
“非也。”
徐謂長挺起腰桿,指了指四周的女人,又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一把紙扇,以及兩塊金子。
“求將軍開恩,不要為難這些女子。”
“沒別的了?”
“沒了,哦,還有一條,將軍可否讓我選個死法,可以用弓弦勒死我,給我留一個全尸。”
說著,徐謂長又摸了摸自己袖口,沒摸到其他東西,轉而苦笑道:
“將軍,這套衣服鑲著金線,您別嫌棄。”
陳仙霸舉起刀,刀身抵在徐謂長的下顎位置,道:
“我可以給你活命的機會。“
“真的不需要,將軍,我這人圖個名聲,這輩子,就愛這沽名釣譽的味道,您就全了我吧,九泉之下,我也會感念將軍的好。”
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徐謂長站起身,走到一架古箏前,從下面摸出了一個冊子,主動送到陳仙霸面前:
“將軍,請看。”
“這是什么?”
“將軍,這是您禮賢下士收攬我,我拒絕的對話,您看看,我給您設計的您說的話,很有條理,也很有硬度,將您的形象直接烘托了出來,史官都不用改,直接可以上史書了。“
“可這靖南王世子殿下………”
“咦?這是筆誤,筆誤,您不是?”
“我是。”
天天這會兒也走上了高臺。
楚軍大部已經潰散了,而燕軍也沒有選擇追逃,因為騎兵不夠多,追逃也沒意義。
“那……”徐謂長撓撓頭,“可惜了,我就寫了一份。”
“給你筆墨,你再重寫,寫我們兩個人的。”陳仙霸說道,“我叫陳仙霸,他是世子。”
“可是日頭都快要落下了啊?”徐謂長焦急道,“晚上死,就失了日照的優雅,您瞧瞧,夕陽要到了,這會兒死,才最合適,美,美得很吶。”
“呵。”天天忍不住笑了,“哥,這家伙說話的語調,倒是和父帥有些像。”
“寫!”徐謂長馬上喊了出來,“這句話必須要加進去,我寫!”
可以給自己加一句:
靖南王世子殿下曰:此人有攝政王之風骨!
大贊,大贊啊!
與之相比,夕陽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行了,不耽擱你上路了。”陳仙霸阻止了他,“我會給你添上去的。”
徐謂長點點頭,提醒道:“那您可千萬不能遺漏啊?”
“不會,不過,你得給我寫另外一份,郡城的門,你得給我叫開。”
“這您放心,且不說我這邊一敗,郡城那里本就空虛,怎敢再繼續頑抗,其實,我早就安排好了,您大可派人去叫門,里頭人會開門的。
也是希望將軍和世子殿下,可以體恤生民,該打的也打了,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輸了也就輸了,反正八百年前大家都是一家。”
“既然有這番覺悟,先前在搞什么?”陳仙霸問道。
徐謂長搖頭道:“就差一點就能把將軍您給搞死了,那還不值得搞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