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女童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女人跟在后面,兩個人的動作,近乎一致。
謝渚陽雙手往后一撐,目露沉思。
自家兒子先后以大都督的名義以及兒子的名義給自己來了兩封信,一個曉之以理,一個動之以情,都是要自己這個當爹的,就老老實實地守住古越城不要搞其他事情。
謝渚陽有些無奈地仰起頭,
他沒有被兒子輕視的怒意,
只是發出一陣苦笑,
“對面是野人的兵馬,在燕人眼里,他們本就不值錢。”
謝渚陽伸手,將旁邊燃著的檀香蓋滅:
“他們會不計后路也要斷了來自乾地的支援的,根本就不會有什么顧忌,哪怕……死傷慘重。”
……
離開了廳堂的女童和女人,步入了廂房。
女童坐在了床邊,女人則拉過來一張椅子,面對著女童坐著。
兩個人是在對視著,但彼此眼里,其實都沒有對方。
女童開口道;“最近一甲子,煉氣江湖能夠做到窺覷天機卻不愿意入宗門待價而沽的,也就那幾個罷了。”
女人開口道:“是,原本以為那些個就算不入宗門,也應該在外頭好好低著頭,藏著掖著,沒想到卻傻乎乎地崩掉了。
藏夫子赴燕京城斬龍脈,最終兵解,最后半朵白蓮也煙消云散。
那個臭道人,更是奇怪,當年面對宗門邀請時,自稱自己可開一片府地避世,可卻崩得不明不白。
兵解非兵解,消散非消散;
說不得也就殘留一抹愚昧,也不曉得到底落到哪頭山精野怪身上在強行續命著了。”
“不要說那幾個了,我們這些在宗門藏著掖著了,不也是另外一種他們么,本以為時間到了,順應天意,誰知這天意,竟然被人扭曲了,不,是遮蔽了。”
“大家的意思是,撥亂反正。”
女童點頭:“是,不撥亂反正,那宗門里的所有人,豈不是都成了傻子?
總是說世人愚昧,蒼生無知,結果到頭來,自己才是真正的丑角兒。”
“該從哪里撥?”
女童冷哼一聲,道:“那面黑龍旗,本該在國勢沸烹之際,戛然而落,可現如今,卻絲毫見不到這種跡象。”
“原因。”
“我從謝渚陽那里看了很多書,也讀了很多信。”女童雙手交叉,撐著自己的下顎,“其實,也不難猜。”
女人點點頭。
女童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繼續道:“當世那面黑龍旗,到底是誰在撐著,如今這場正在進行的燕楚國戰,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核心。
就是他。”
“那就殺了他?”女人提議。
女童不屑地哼了一聲,
道;
“宗門里的這幫老菜幫子,惜命且貪靡,誰愿意去?要知道,他身邊可是有千軍萬馬。
再說了,除了千軍萬馬之外,還有很多真正的強者為其護衛。
宗門就是陰影里的存在,哪有什么資格去瞧不起那些站在陽光下的當世強者?”
“那就沒辦法了。”女人說道。
女童嘴角忽然抽搐了幾下,
而后一只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另一只手托住自己的下顎,
在雙手的幫助下,女童對女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