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咱們是餓狼,咬著一塊肉,是死也不會松口,現在嘛,正如王爺所說,這是一場積攢多年下來的富裕仗,可以悠著點兒了。
仙霸,天天,
光景不一樣了,腦袋系腰帶上,非生即死的時候,已經不再了。
一味求狠求快求全,
也是會落下乘的。”
天天與陳仙霸一起抱拳:
“末將受教。”
兩位少將軍,一位去收攏隊伍,一位去組織糧草運送;
其實,先前他們的想法,并不能算錯,也并非不可行。
先以一支騎兵,強行奔襲綴上謝渚陽的本部,再等到野人軍主力包抄過來,是有機會趁著謝渚陽本部沒回歸古越城前將其給攔截下來的;
雖然其中不確定因素很多,但為將者,對此肯定早就熟悉了。
付出一定的風險,去拿到謝渚陽的人頭,嘗試全殲謝家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以陳仙霸與天天的能力,給予他們少量精騎,是能完成戰爭牽制作用的,這一點,梁程毫不懷疑,更別提謝家軍這會兒還處于南北被切割階段,正是逐個擊破的大好時機。
可有一點,梁程沒辦法明說;
那就是眼下野人軍的士氣,不出意外,應該格外萎靡。
萎靡的原因不是連日的大雨澆的,不是倉皇失措被“包圍”給嚇的,也不是因缺糧挨餓造的;
根本原因在于,
身為野人軍的主帥,那位昔日的野人王故意放手冷眼旁觀,甚至還自己給自己麾下軍隊“泄氣”所導致的。
若是野人軍真的是一支死戰求生的孤軍,忽然看見援軍出現,再發現所謂的“包圍圈”是假的,那定然可以再度爆發出血勇,嗷嗷叫地繼續追著楚軍干;
可現在呢?
梁程清楚,野人王也不是神,能把軍心故意弄到低谷后再一瞬間拉到巔峰。
故而眼下,保個本,其實是最劃算的買賣。
就是有些可惜了……
梁程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東邊,
自己不在。
……
援軍出現了,雖然數目不多,但卻帶來了現在急需的糧食,野人軍里當即爆發出了歡呼,只是這歡呼里,也透著一股子的疲憊。
茍莫離站在帥帳外,看著這一幕,也只能自嘲式般的笑笑,再伸手,用力揉搓了兩把自己的臉,感慨道:
“難啊。”
身邊無言。
茍莫離目光透過指縫,看向坐在那里的劍圣。
“嗯嗯嗯~”
劍圣不理睬他;
“嗯嗯~嗯嗯~”
茍莫離扭了一下屁股,跺了一下腳;
劍圣側過了臉,沒法看,但還是開口道:
“難在哪里。”
“嘿嘿。”
得到了想要的接茬,茍莫離馬上一臉笑呵呵地道:
“難在一,強壓著手下將領不向兩翼選擇突圍,因為我怕啊,怕那謝渚陽兵力不足,所謂的包圍,所謂的楚國援軍,只是花花架子中的花花架子,要是一不小心讓一路兵馬突圍過去后,嘿,直接給他娘的捅穿了,那我可咋辦?
我就不是尷尬了么,謝渚陽不也尷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