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后一巴掌,似乎鄭霖挨得有些冤枉。
但實則……
“長本事了啊,娘差點被你蒙混過去沒留意到,你小子竟然趁著我們都去前線的空檔,自己在磨蝕自己身上的封印?”
鄭霖臉上馬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他清楚,先前只是母子間的日常親情互動游戲;
但這事兒被發現后,很可能真就要……
“娘,是封印自己松動的,我剛剛又進了一品,它就松了。”
“砰!”
鄭霖被掀翻在地,面朝下,無比凄慘。
四娘扭頭,看向紙人,道;
“讓你茍延殘喘到今天,才發現你居然還有那么點兒用,接下來的事,做得好,我們想辦法給你重新塑身,做不好,你就徹底灰飛煙滅吧。”
“明白,明白。”紙人馬上應諾。
隨即,
四娘抱著大妞走在前面,
后頭絲線拖拽著親兒子在地上滑行,
經過寺廟門檻兒時,兒子還會被顛翻個面兒;
等到了門口,看見站在那里一身黑袍的沙拓闕石,四娘語氣軟化了一些,
道:
“您一個人住寂寞,這小子打今兒起,就和您先住一屋,正好給您解悶兒,一直到他爹和他叔叔們從前線回來。”
沙拓闕石伸手,
一團氣息凝聚而出,地上的鄭霖被牽引起來,被其抓在手中,然后一甩,落在了他肩膀上。
隨后,轉身,向城門方向走去。
入了城,
進了王府,
再到后院兒,
再入地下密室。
沙拓闕石將鄭霖放在了棺材上,
已經鼻青臉腫的鄭霖在此時竟然直接坐起,可見其體魄之強,的確貨真價實。
“爺爺放心,我是很夠義氣的,我絕不會把您用煞氣幫我消磨封印的事告訴我娘他們。
不過您也聽到了,我娘已經發現了,等阿銘叔叔和北叔叔他們回來,他們又要給我加固封印了。
您今晚再加把勁,徹底幫我把封印給磨掉,我好趁著他們沒回來前……”
沙拓闕石向后一伸手,
“轟隆隆!”
密室的大鐵門,轟然落下,而且在氣機牽引之下,自外頭,落了鎖。
“嗬嗬……”
沙啞的聲響,自沙拓闕石喉嚨里發出。
顯然,之前爺爺疼孫子,幫忙消磨封印給孫子更大的自由玩耍,這沒什么。
但聽到那個紙人說的話,以及四娘的反應來看,事情的性質,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大鐵門落下,隔絕內外一切;
除非外頭有人以巨力打開,否則從里頭,憑鄭霖的力量,是開不了的,甚至沙拓闕石自己,也開不了,因為他是住這里沒錯,但最下面,還鎮壓著一個家伙。
鄭霖嘆了口氣,
知曉爺爺不會幫自己了,
但還是關切地問道:
“爺爺,您這兒貢品還剩得多么?”
“額……”
沙拓闕石身形愣了一下,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因為以前經常來給他上供說話的,是鄭凡和天天,可現在這對父子都在前線,而自己這里,是王府的禁地,所以已經很久沒人來給自己上供了。
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的世子殿下立馬翻身下了棺材,
從一大堆蠟燭香爐里,
翻出一盤已經變得黑不溜秋的茶干。
“爺,我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