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你天哥。”
鄭霖有些好奇地探頭,想瞧個仔細,然后笑道:
“沒想到,天哥小時候,長得這么可愛,和年畫中的娃娃一樣。”
“是,比你小時候好看多了。”
“……”鄭霖。
畫面之中,男子開始抱起一個襁褓中的孩子,緊接著,左右手,各一個抱著,一男一女;同時,一個少年郎,站在男子身邊。
“以前,我是躺得不甘心,爬著嫌累,跪著嫌不體面,其實就是走著,也只是為了走而走,走走看看,逛逛遛遛,但心里,一直想著實在不行,往旁邊林子里一鉆,依舊能保一個逍遙自在。
有了你們后,
就不一樣了。
跑不掉了,
這屋子,得修,得修得好好的,不光是我自己住的舒服,還得考慮以后你們住在這里時,它還能否繼續擋風避雨。
沒你們,我會更自由;
但因為有你們,我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自由。”
鄭霖感知到自己的父親,正逐漸將自己摟緊,但很快,又緩緩地松開。
眼前的畫面,
正在逐漸消散;
這意味著兩個可能,
要么就是感悟結束了,
要么,
就是眼前的現實,其實就是最后一個畫面。
這會兒,四周已經不斷出現乾軍潰兵,他們好不容易聚集起來,但很快就被鄭凡身邊的騎士給再度沖垮。
戰場腹地之中,乾人的倉惶逃竄,已經成了定局。
久攻不下,導致上下疲敝;
吳家再度反水,讓江東的燕軍主力得以在悄無聲息間快速過江,突然間發動了一場大規模的突襲。
這是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圍點打援戰例,
燕軍贏得理所應當,
乾人敗得順理成章。
鄭凡微微抬起頭,目光掃向四周。
一時間,劍圣和造劍師都目露疑惑之色,結束了?
這場頓悟,僅僅只是頓悟,不牽扯境界的變化?
阿銘有些驚訝,四娘則略微放下了心。
鄭凡一只手抱著兒子,一只手指向前方,
道:
“生于世,
行于世,
立于世!
你爹我醒來時,身邊,也就七個人加一個小酒樓。
我曾羨慕過別家鐵騎整齊沖鋒的聲勢,如今,我可調動本家……不,可調動整個大燕天下之軍民,何止百萬!
我曾仰望過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今,他們一個個見了我,也都得客客氣氣。
我曾對這個諸夏,沒半點感情,如今,諸夏很快將因我,而實現名義上的統一!
這一戰之后,
乾國除了三邊余勇之外,十年經營之新軍精銳盡喪,江南淪陷之后,乾人再無力抵擋燕軍馬蹄南下。
除非你那皇帝叔叔忽然吃了豬油蒙了心,非逼著我再打一場黑龍旗下的內戰。
否則,
眼前這場,
怕就是你爹我,親自指揮的最后一場大戰役。
雪原趴下了,楚國趴下了,乾國,也趴下了,那荒漠蠻族,更是早早地就被掃了王庭。
余下的邊邊角角,
上京城,還沒破,乾國那位新官家,還沒給我著白衣牽羊而出;
楚國的那位大舅哥,這次敢反手捅我一刀,這賬,是得回頭再算算;
那些林立隨風倒的小國,也得讓它們一個個地撤國去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