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虞化平曾說過,主上“腐化”人心的手段,無人能及,瞎子也是這般認為的。
只不過以前一直在對外用,現在對內用了后,瞧瞧,效果不就出來了么?
“主上,你們父子倆說話,我先去忙了。”瞎子先行告退。
等瞎子離開后,鄭霖看向鄭凡,問道:
“父親,我們不去上京是么?”
“上京有你梁干爹領軍吊著,足夠了,我們這點兵馬,現在在乾地倒是可以自在行進,但跑上京那里去攻城的話,其實沒多大的效果。
剛剛我與你瞎子干爹的話,你在外頭也應該聽到了,能聽得懂么?”
“聽得懂,爹不想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想癱瘓整個乾國,達到乾國的完全瓦解。”
江南有趙元年的偽朝廷,日漸壯大。
西南土人、北羌諸部,也將順勢而起,呼應燕人;
上京城乾江上游位置,梁程部正虎視眈眈;
三邊那里,早就打得熱火朝天。
整個乾國,東南西北中,竟然哪兒哪兒都有戰事,哪兒哪兒都在動蕩。
“嗯,能聽懂就好。”
“可是兒子有一事不明白。”
“說。”
“我們這一部,打著您王旗的這一部,現在停在這里,到底在干嘛?”
其他部要么在打仗,要么就在打仗的途中,可自己和自家老子所在的這一部,卻已經在這兒停駐了三日。
既不北上去三邊,也不西行接應陳仙霸與天哥,更不東進去眺望一下上京,就停在這一個,空蕩空虛的位置。
鄭凡注意到了,兒子只是在問,雖然語氣還是和以往一樣,但并不是為了抱怨。
伸手,摸著兒子的后腦勺,示意向外走去。
鄭霖嘴角習慣性地抽了抽,可到底沒有拂老爹的面子,跟著老爹走到帥帳外,又向北行進了一段路,這兒,位于帥帳區域和軍寨區域的中間。
此時,已經有上千被從附近抓來的乾地民夫正拿著鋤頭等家伙事,剛剛結束了挖掘勞作。
劉大虎這時也走了過來,稟報道:
“王爺,安排妥當了。”
“變化大么?”鄭凡問道。
劉大虎則道:“重新確定位置,花費了一點功夫,現在已經挖到了。”
“嗯。”
王爺點點頭,走到前方的一個搭建起來的小高臺上,鄭霖跟在其身后。
高臺上,有一處供桌,上面還擺著香燭以及其他貢品。
鄭霖看見自己的親娘,親自端來了一些茶點,進行供桌上的豐富。
隨即,
鄭凡走到供桌后頭,站定。
鄭霖看見自己娘親站到父親身側,他也就走了過來,站到了另一側。
可自己的娘親卻微微側腰,看向了他,
伸手向前一指,
道:
“跪那兒去。”
“……”鄭霖。
雖然很意外,雖然很疑惑,雖然很不理解,但奈何鄭霖對自己的母親一向發自內心的孝順與遵從;
所以,世子殿下還是走到供桌前面,也就是高臺的邊緣處,跪了下來。
下方,劉大虎下令,原先在邊上的乾人民夫被驅趕了出去,錦衣親衛列隊而入,站在那處已經被挖了很深的大坑旁邊。
劉大虎將自己的佩刀卸下,
喊道:
“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