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乾軍都會的東西,晉東軍不會。
尤其是……他們的王爺,親自下的命令。
燕人的名聲,在諸夏他國之中,其實并不好,亦或者,不僅僅是在諸夏,在諸夏之外,燕人的名聲也不好。
他們對蠻族,對野人,下殺手時,可謂極其殘忍。
無論是之前的靖南王,
還是繼承了靖南王衣缽與軍旗的攝政王,
他們的戎馬生涯中,都不乏屠城殺俘的事例。
這次沒有和自己親爹同乘貔貅,而是單獨乘馬的鄭霖,有些好奇地瞥了一眼身側的師父。
小小年紀的他,并不覺得這種縱兵殺戮有什么不對的,事實上,他恨不得能夠親自加入其中,好好享受暢玩一番。
可母親也在這里,
當著母親的面,要是把衣服染上血污,玩臟了……那就又要面對慈母手中線了。
可在鄭霖看來,自家師父,心里其實一直有一顆慈悲之心,就算他不出言制止自己這個看似完全上了頭的親爹,也不該這般平靜以視才是。
劍圣這時也看向了鄭霖,而后又挪開了目光。
跟在姓鄭的身邊,就算是再悲天憫人的佛門圣僧,也會被“渡化”成修羅了。
現在的虞化平,
或許會在惜家里的那只一直舍不得吃關在雞窩里的鴨子,
也沒多大的興趣,去在戰場上,關心他國他地的百姓。
最重要的是,
他敬重鄭凡的守諾,
而眼前這一幕,
則是鄭凡在完成自己曾經的諾言……對他自己的諾言。
劍圣一直忘不了,那一日在冰凍的望江江面上的那一場刺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鄭凡竟被后山的煉氣士,直接“請”上山。
雖然最終鄭凡得以心神回歸,但這其中,可謂兇險萬分,稍有差池,當今威震天下的攝政王爺,怕就要成為一個癡傻瘋癲了。
也就是在那一日,
鄭凡發誓,
“終有一日,我要你后山,雞犬不留!”
這些殺戮與慘叫聲,劍圣聽起來,其實并不大舒服,他喜穿白衣,就意味著他很愛干凈,和一向尚黑的燕軍和這燕人王爺,有著很大的不同。
可正如姓鄭的曾說的那句話一樣:先撩者賤。
沒那種只準你背后算計企圖弄死人家,卻不準人家回過神來滅你滿門的道理。
復仇滅門的事兒,在江湖上,也是司空見慣的。
王爺的手,
輕輕摸著貔貅的鬃毛;
其目光,時不時地會看向身后那放置好的一排排大箱子。
他曾說過,日后他再歸來時,不是為了遷移走他們的牌位將他們帶回家去,而是會把腳下,變成大燕的疆土。
大燕的兒郎,葬身于自家的疆土,自然不算客死他鄉。
可就算是埋在家里,具體埋哪兒,也是有講究的。
這八千兒郎既然為他鄭凡而死,
那他鄭凡,
就親自為他們挑選一處風水寶地做真正的安葬處。
所以,
還有哪里,
比這兒風水,更好的么!
……
殺戮,
還在繼續。
而這時,
山上的人,終于坐不住了。
后山的“仙人”們,或許不會在乎山下百姓的死活,畢竟,他們往往“慈悲濟世”的面孔下,還有一張蔑稱“螻蟻”的戲謔面皮。
但他們不得不在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