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預感到,
棺材內的這位,距離睜眼,已經很近很近了。
門內剩余的這些強者,全都聚攏向棺材所在的位置,開始為其護法。
而吐血的三爺,則捂著胸口順勢后撤,大家在這一過程中,倒是沒有發生什么沖突,也沒人出手阻攔薛三的退離。
對于他們而言,
只要等這位門主,這位天子,完成蘇醒,那么今日的一切,就能乾坤再定。
薛三默默地站回了魔王們所在的位置,坐到了樊力的肩膀上。
樊力盤膝坐在地上,早就撤去了一切防御。
他側過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肩上的薛三。
“怎么,先前喊爺牛逼的是你;
現在嫌棄肩上坐著的是我而不是她了?”
樊力點點頭,
笑了,
道:
“是咧。”
還記得,
那個小女子打小兒就喜歡問自己那個問題,
要是她長大后想殺鄭凡,自己會怎么做?
而自己則是一遍又一遍地回答:會先把她拍死。
就這,
她也依舊喜歡坐自己肩膀上,說是他高,坐她肩上晚上散步時就能離月亮近一些。
魔王們,是不懂什么叫愛情的。
確切地說,所謂愛情,是一個用之于普通人人生觀上衍生而出的一個概念。
若是將普通人的平均壽命延長到二百年,那所謂的愛情觀、生育觀、家庭觀等等,舊有的這些一切,都將被瞬間拉扯得支離破碎。
他們是很難定義的一群人,自然很難再用世俗的觀念去與他們強行套上。
不過,
終有一些感覺,是相通的。
自打這個世界提前主上半年蘇醒,總歸會有一些景色,能給你留下較為深刻的印記。
到頭來,
再潑水一般灑了個干干凈凈;
沒舍不得,
可總歸有那么一點點的唏噓。
好在,
魔王們的認知觀念里,沒有“怕死”這個概念。
窩囊死,不可取。
可要是如煙花般,
極盡燦爛之后呢?
多美。
瞎子抱著雙臂,風徐徐吹動他的頭發,按理說,他現在也應該去想些什么,可卻想不到什么。
他到底是一個自私的人,哪怕有一女子服侍照顧他逾十年,可這會兒,腦子里卻進不得絲毫屬于她的影子。
一場風,
揚起了一陣沙,
風停,
沙落。
就這么著吧,
也挺好。
瞎子從袖口里又掏出一個橘子,放在面前,照常地開始剝。
梁程和阿銘則是并排坐著,
阿銘手里拿著一節斷肢,繼續擠壓著“水分”。
這會兒,不是為了療傷,療傷在此時已經沒什么意義,只是嘴癢喉嚨癢身體癢心癢,想再喝點兒。
梁程則只是坐著。
阿銘看了看他,
又回過頭,
繼續擠壓,將唇齒重新染紅。
這是很奇異的一種對比畫面,
門內的諸多強者,嚴陣以待,蓄勢待發,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與傷亡后,他們倒是變得更純粹了一些;
反觀對面他們認為已經走入末路被形勢所逆轉的那群存在,
反而流露出了一種“云淡風輕”的姿態;
雙方的形象,好像顛了個個兒。
魔王們不緊張,
因為他們不用緊張。
他們是不可能輸的,也不會輸的。
莫說一個一品被刺殺后再冒出來一個一品,
這又算得了什么?
早先時候,
敢這般直接氣勢洶洶的上門,
就做好了掀翻一切的準備。
當主上完成那最后一步后,
他們將擁有……七個一品。
撇開魔丸不能出來,只能繼續做地基,那也有六個一品,六個……一品魔王。
自始至終,
當主上在船上吃完那一碗面,放下筷子說出“找死”兩個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