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金秀太過于勢利,而是事實卻是如此,“武帝時候,多少富甲一方的豪強富翁,阡陌連片,家奴成群,稻米如海,銀錢似山,看上去如此顯赫,只是在張湯幾個酷吏的折騰下就家破人亡,這些人,甚至都不值得當朝三公稍微一顧。”
歷朝歷代,只要是在這中央之國,都不可能答出金錢比權勢更重要的答案,石崇昔日是如何富有?也只是在晉朝的司馬家面前束手就擒,輕松的像是殺掉一只雞那樣。
“可漢代三公也有死在張湯這些酷吏手里頭的,按照你的意思,三公這個的權勢,可比張湯要大啊。”
“張湯之權不是來自于他廷尉的權力,而是來自于武帝,”金秀搖搖頭,“若是武帝沒有旨意,張湯敢去處置三公們嗎?顯然是沒有這個膽量和本事。”
“那看來這權勢也不是最有用的?”
“那是沒有到武帝的位置,其余的人都只能狐假虎威罷了,”金秀淡淡說道,“武帝之威,才是天下權勢的體現。”
說到這里頭,金秀就不愿再說下去了,這權勢歸根到底,說的還是帝王之威,天下的權勢,說到底,誰最大?
毫無疑問,寬泛的講,天下最大的權勢是皇家,但仔細認真的來劃分講,天下最大的權勢,當然是來自于天子。
天子一怒,天下流血,天子一喜,四海皆春。
再說下去就有些犯忌諱了,劉掌柜也不覺得這個問題應該再討論下去,他于是換了一個角度來問,“那你說的學識,又和權勢有什么干系呢。”
“這自然干系就極大了,”金秀笑道,“無能之人,身居高位,地下伺候應承的人,雖然面上不露,只怕心里頭會笑話他,就算是有什么權柄,那么也是手下的人盡數分潤去了,無能之人,大約只能得一個外頭的空殼,內里,是什么都算不上的。”
劉掌柜點點頭,“你的話不錯,”他帶著欣賞又有些惋惜的神色看著金秀,“可惜你只是一個女兒身,若是身為男兒,日后出仕當差,前途不可限量。”
金秀挑眉,這話已經是這兩日第二次聽見了,她雖然不算女性之上的女權主義者,但是也不是說愿意這樣子和男人作為比較的,“劉爺爺,為何一定要是身為男兒才能建功立業呢?女子一樣也成。”
“女子?”劉掌柜忍俊不禁,“這倒不是小老兒在笑話你,金姑娘,若是在這漢唐時候,還真的有那么些好時候,比如這武后時代,上官婉兒參知政事,把握朝局,是何等的威風,可本朝?你們護軍家里頭姑奶奶地位高,這倒是不假,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