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趙夫人生下溫桃蹊,他起初覺得小小的一團,小臉兒也是胖嘟嘟的,拿手戳一戳,嬌嫩的肉都能陷進去,實在是好玩極了,一來二去的,就時常跑來逗弄她,日子長了,這個妹妹幾乎就是他看著長大的,到他要入族學,還為著溫桃蹊逃過學,回了家挨了一頓打。
是以等到溫桃蹊長大后,也最愛纏著他撒嬌,他每每出門去辦事,那些稀奇的小玩意,除了帶一份兒給溫子嫻外,也一定有溫桃蹊一份兒。
眼下溫長洵眼見著溫桃蹊要癡纏上來,大有他不說實話,便不放他走的樣子,便先擺著手連連退了好幾步:“我是有正是要去找大哥商量,你回頭去問大哥,啊?”
溫桃蹊原本想問的,但腦中靈光一閃,索性也不問了,一側身,把路讓開:“林蘅姐姐進府了嗎?”
溫長洵見她把路讓開,長松了一口氣,正要邁開腿過去呢,冷不防她問了這樣一句話,又拉住了他的腳步。
他站定住,幾不可見的攏了眉心:“林姑娘是女眷,怎么問我?我倒是聽子嫻說了她大約來得早,但這時辰,也太早了吧?”
溫桃蹊臉上掛著的,正是不懷好意的笑。
溫長洵哪里不明白,手臂一抬,左手的手心兒正對著她,喊了個停:“你多大點兒的人,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林姑娘是女孩兒家,名譽最要緊,你別一天到晚胡說八道,仔細我告訴大伯母。”
可他分明耳尖兒都泛紅了。
也幸好她如今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上次林蘅到他們家,她們姊妹幾個聚在三房玩兒,正趕上四哥從外頭回府,帶了些瑞記的糕點給大姐姐,又不知道林蘅在,一時見了面,她分明看見了林蘅眼底的嬌羞和面上一閃而過的紅暈。
事后她幾次在四哥面前提起林蘅,四哥的態度嘛……
倒是正人君子的做派與說辭,可心里究竟是如何,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溫桃蹊拖長了音調,打趣的意思再沒那樣明顯:“我怕你是急著告訴我娘,叫我娘出面保媒才對吧?”
溫長洵眼皮突突的跳:“桃蹊,今兒我祖母過壽,府里賓客多,你要還這么胡說八道的,我真的領你去見大伯母了!”
他咬重了話音,溫桃蹊自然見好就收,極有眼色的收了聲,兩只手捏著上下嘴唇,是一副閉嘴的態勢。
溫長洵無奈的搖頭,也不好再多交代,怕說得越多,她越是來勁兒,只叮囑她不要到處亂跑,省的過會子耽誤了時辰,便匆匆離去了。
溫桃蹊順著他離去的背影看了很久,陷入了沉思之中。
白翹陪她站了很久,才輕聲細語叫姑娘:“咱們還去三房嗎?”
她笑著說去,邁開腿時,卻不再似先前那般蹦蹦跳跳,一遞一步的,走的極穩當:“白翹,你覺得我四哥和林蘅姐姐般配嗎?”
白翹眼珠子瞪的銅鈴一般的圓:“四爺不是不叫姑娘說這個嗎?姑娘快別說了吧?萬一叫人聽見了,都是是非麻煩,再說了,這哪里是奴婢能議論的事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