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桃蹊冷笑著,看她蓮步輕移,一遞一步的,走到了廂房門口去。
云漪臉上淡淡的,簡直是面不改色。
這丫頭跟了這樣的主子,竟學的這樣不知羞恥,心中更是沒有半點兒畏懼和恐慌。
溫桃蹊心中怒火蹭蹭的燒起來,騰地站起身來,卻因為蹲的久了,先前又實在沒吃幾口東西,這會兒起的猛,眼前一黑,差點兒沒一頭栽下去。
還是連翹趕忙扶住了她:“姑娘沒事吧?”
她穩住身形,緩了緩神,卻也因動靜不小,驚動了正要推門入內的梁燕嬌。
梁燕嬌回身望過來的時候,面上是閃過了一絲慌亂的,可她旋即又理直氣壯起來:“你藏在那里做什么?”
一陣暈眩,叫她失去了質問的先機。
溫桃蹊心一沉,掙脫開連翹扶著她的手,略提了提裙擺,一遞一步的從那花叢中走出來,動作雖然慢,但也端了個氣勢十足:“你是問我,在這里,做什么?”
梁燕嬌面色一僵:“我聽我哥哥說,二哥哥多吃了兩杯酒,有些不大舒服,所以去準備了茶水,給二哥哥送過來。”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溫桃蹊嘴角上揚,眼底閃過不屑:“好姐姐,這是郎君們休息的廂房,今兒這個宴,陸掌柜可是拿了紗屏隔開了座兒的,不叫男女同席——咱們都有兄弟陪同,真一處吃茶玩笑倒也無妨,可你私下里,只帶著一個貼身的丫頭,跑到這廂房,來給我二哥送茶,應該是我問問你,你想做什么,才對吧?”
她一面說,一面上了手要去碰那茶盞。
果然梁燕嬌心虛,往后退了一步:“別碰我的東西!”
她臉色劇變,溫桃蹊收回手來:“我二哥的東西,從來沒有我碰不得的,你這茶既是要送給我二哥吃的,我便就能碰的,還是姐姐在這茶里添了什么好東西,就怕我碰?”
梁燕嬌手一歪,溫桃蹊分明看著那托盤抖了抖,茶盞差點兒沒摔下來。
云漪就站在梁燕嬌身后,一看那茶盞沒能摔下去,作勢就要撞她。
溫桃蹊一步橫過去,玉臂一伸,硬是把人攔住了:“摔碎了茶盞,也有碎瓷片,請了大夫來仔細分辨,未必瞧不出這里頭有什么好東西。”
她語氣徹底冷下來,五月的天,寒意逼人。
梁燕嬌后槽牙一緊:“我懶得搭理你,不知道發什么瘋!”
她話音落下就叫云漪,扭頭就想走。
溫桃蹊哪里容她這般離去,另一只手立時就攥住了她,揚聲叫連翹。
連翹會意,三兩步過去,死死地抱住了梁燕嬌的腰。
白翹雖有些怕事兒,但不是個傻子,一聽見這邊鬧出了動靜,勾著頭看過來,眼前的情形叫她吃了一驚,小跑著就湊了過來。
溫桃蹊攥著人呢,梁燕嬌自然奮力的想掙脫,可她也全然不怕梁燕嬌傷了她,就是死命的不撒手。
見了白翹過來,她小臉兒一繃:“你去請了梁家表哥來,別的人一個也不要驚動。”
白翹本來想問,大爺也不驚動嗎?可是現下這幅樣子,哪里還容她多問半句,于是只好她姑娘怎么說,她便怎么做,一溜煙要跑著去尋梁時來。
云漪見事不對,追上去就攔,聲兒一哽,叫三姑娘:“您饒了我們姑娘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