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門,就瞧見明禮搓著手,焦急的踱步,一見了他,臉上焦急更嚴重。
陸景明一抬手,看了身后胡盈袖那屋子一眼,示意他閉嘴。
明禮乖覺的閉上嘴,跟著他走出去些距離,確定了表姑娘聽不見,才壓著聲兒回話:“溫家二爺來了。”
溫長玄?
他倒好警覺。
這一路上,他已經很刻意的同他們的馬車保持距離了。
陸景明面色微沉,抬眼看天邊,星河高懸,明日看來又是頂好的天氣。
他深吸口氣:“人在門外?”
明禮點頭:“二爺說主子一路刻意隱藏行蹤,這入了夜又不肯到驛站去,反投宿在這里,既不愿給外面人知道,大概也是不想給同行之人知道,他不是來找麻煩的,自不會聲張鬧開,但要見一見主子。”
他不是來找麻煩的?這話陸景明便頭一個不信。
真不是為了找麻煩,那就不該來。
陸景明唇角微微揚起,嗤了聲,短促的聲音很快斂去。
他背著手,一遞一步的往門口方向去,看明禮跟上來,欸了聲:“你別來了,去盯著點兒,我雖用了一套頭面收買了盈袖,但怕她心血來潮,好奇心重,要是現在知道我騙了她,根本不是去杭州談生意,她指不定怎么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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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長玄黑衣黑帽的,那兜帽罩著,真看不清人臉。
陸景明開了院門出來,他就靠在門外的柱子上,一見他那打扮,倒把陸景明嚇了一跳。
他猶豫了下,踱步上前,在溫長玄肩頭輕拍:“你穿成這副樣子……”
溫長玄一把打開了他的手,毫不客氣,冷著臉看過去,兜帽才緩緩摘下來:“陸兄這一路尾隨,大約尾隨別人這樣的事情,是極有趣的,我便學一學陸兄的做派,也想感受一番,是不是真的很有意思。”
他一面說,一面低了頭看自己身上裝扮:“別說,還真挺有意思。”
陸景明黑了臉:“你專門跑來挖苦我的?”
溫長玄退兩步:“我來,是想告訴陸兄,有些心思,該斷,不妨就此斷了吧。”
他定睛看去,分毫不閃躲:“桃蹊都已經避到杭州去了,陸兄還不明白嗎?陸兄一向灑脫人,今次這樣苦苦糾纏,實在是有些跌份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