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順眼的。
兄妹說話的工夫,陸景明已經領著胡盈袖出現在了她們的房門口。
陸景明大概是不太方便進門,就攛掇著胡盈袖往屋里探腦袋。
胡盈袖倒也真聽他的,探頭探腦的往里看:“跟了這么一路,到今兒我才知道,原來是你們的馬車在前頭,這下好了,咱們是同路的,這一路回杭州,少不了熱熱鬧鬧的,也省的我一個人跟著表哥,他榆木疙瘩一樣,我都快無聊死了。”
陸景明……榆木疙瘩?
溫桃蹊眼神一抖,抬眼看去。
她怎么沒覺得,陸景明是個榆木疙瘩呢?
那些肉肉麻麻的話,他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林蘅正覺得尷尬呢。
人家兄妹兩個說體己話,她杵在這兒,說要走吧,人家沒開口,她這會兒也沒理由,反而顯得矯情,但那不走吧,真說起陸景明的事兒吧,要沒有溫長玄,她跟溫桃蹊說什么都覺得無所謂的,可有溫長玄,她就覺得哪兒哪兒都奇怪了。
人家是親兄妹,她這不知道拐了多少彎兒的所謂親戚,真是……
正好胡盈袖湊上來,她勉強笑了笑,站起身要去迎人。
溫桃蹊扯了她一把。
她一低頭,就瞧見小姑娘連連搖頭。
得,不待見陸景明,連著胡盈袖一起捎帶上了。
她越發進退兩難。
胡盈袖也瞧見了,到底臉皮厚,自己個兒就進了屋,欸的一聲:“做什么呀?溫姐姐這么不喜歡我嗎?可先前并不是這樣的,那是我表哥得罪了你嗎?他得罪你,你也不要捎帶上我呀,不然我替你罵他?”
溫桃蹊面上一熱。
她只是想離這兩兄妹遠點兒。
溫長玄起了身,把人往里讓了讓,眼風又掃過陸景明:“陸兄也進來說話吧,我已經把五間上房都訂下了。”
陸景明這才堂而皇之進了門,只是不過分靠近姑娘們,反倒掖著手靠在門框上。
溫桃蹊看他一身長衫還血跡斑斑,相當刺眼,撇了撇嘴:“陸掌柜這一身衣裳……”
陸景明低頭看,似笑非笑的:“本來想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看看你們有沒有受傷,但上樓正好先路過你們這間屋子,又沒關門,就停下了腳步。”
胡盈袖眼珠子一滾,三兩步往門口去,上手就輕推他:“你快去把這一身換下來吧,也不怕嚇著溫姐姐和林姐姐,她們可都是嬌滴滴的姑娘家,這一身血跡斑斑,誰看著不害怕,你還杵在這兒。”
溫桃蹊眼神一暗,別開臉,不肯再看。
陸景明真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這表妹時而聰明,時而糊里糊涂的,就像是眼下,這動手動腳,語氣親昵,雖說是表兄妹,也不應該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