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明關心則亂,他可以理解,但是不分青紅皂白,黑著臉打上門來,他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本來連隨安都不想支出去的,可眼前的奴才又看起來不頂用……
他揉了揉眉心:“隨安,去把人請進來。”
隨安抿又抿唇,欸一聲應了,領了先前那小廝一路出門,往府門口迎陸景明而去不提。
大約過了有一盞茶的工夫,陸景明人沒進門,聲音先入了耳:“你把人擄走……”
“你說話別閃了舌頭。”
謝喻白在聽見他聲音那會兒,就料到了他想說什么,是以自然而然開口打斷。
陸景明是被帶到偏廳去的,進了門,見謝喻白氣定神閑的模樣,越發氣不打一處來:“人在你手上,在你的宅院中,你還想說什么?”
“那你難道不知道,溫長玄也在嗎?”
謝喻白丟了個白眼過去:“人說關心則亂,我從前倒覺得,這話太虛,一個人精明能干,那便什么時候都該是個冷靜沉穩的,何來的關心則亂一說。不過今日,我才算是徹底信了——你也有這慌神無措的時候——你但凡動動腦子想一想,這事兒也跟我不會有關系。”
他擄溫桃蹊干什么?就算是林蘅,他也不會用這樣的下作手段,去毀林蘅的名聲。
他說著又來氣,沒忍住,又白陸景明一眼:“難不成你會耍心眼,使手段,把溫三姑娘擄走嗎?”
隨安聽的一愣一愣的。
公子這會兒數落陸掌柜一套一套的,剛知道林姑娘出事的時候,他不也急紅了眼嗎?
說什么沉著冷靜。
感情擠兌別人極有一套,放在他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兒唄。
陸景明先前也的確是急昏了頭了,眼下聽謝喻白一番搶白,又聽他說溫長玄也在謝喻白這兒,才漸次冷靜下來:“長玄在桃……三姑娘那兒?”
“裝模作樣。”謝喻白嗤一聲,“是我叫隨安去把他請來的。”
陸景明側目去看,隨安便頷首,意思是應了:“二爺今日跟杭州舊友去應酬,我找去時,二爺還在酒桌上沒下來呢。”
一頓飯,從中午,吃到這時候?
隨安大抵看出了他的疑慮:“不是在吃飯,換了個地方,聽戲去了。”
陸景明眼中就閃過懊惱。
他離開客棧的時候,就應該派人去告訴溫長玄一聲,只有兩個姑娘在客棧,叫他吃了飯快點回去。
結果倒好,他沒說,溫長玄不知道,還當他在客棧里陪著,倒大大方方跟著朋友聽戲吃酒去了。
謝喻白點了點扶手:“三姑娘她們是中了迷香,不過沒什么大礙,我的人去的及時——”
他把聲兒拖了拖,又打發隨安去把溫長玄請過來:“人也看過了,他也就放心了,該說說正事兒了。”
隨安出門的時候,陸景明面色一沉:“她們是怎么中了……”
謝喻白一抬手:“跟你說一趟,一會兒見了長玄,再說一遍?”
得。
不管怎么樣,是謝喻白救了人,他忍。
誰叫他欠了人家的呢。
溫長玄來的倒也很快,大概是見了溫桃蹊安然無恙,臉色比剛來的時候好了很多。
他一進門,湊近了,陸景明就聞見了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