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桃蹊聲兒極低,哎呀了一嗓子:“人家不也是擔心我,才急巴巴的想來看看我好不好。”
說得好聽。
她先前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都別說早了,往前說兩個月,陸景明還想見著她人?
擔心?再擔心都不頂用,她鐵定叫把人給攆出去,最多嘴上客氣兩句,實際上都未必領情。
現在好了,還替陸景明著想呢。
可是她才從昏睡中轉醒,溫長玄又不想跟她慪氣,到底還是上前幾步,把人從床上扶著起身,又替她穿好了繡鞋,叫她整個人半靠在自己身上,帶著她從里間出來,挪到了外面羅漢床上去。
把人安置好了,他又轉回里頭,取了兩個大靠枕,軟軟的,給她墊在身后。
陸景明也有眼色的很,轉頭就去倒水。
溫長玄才把靠枕放好了,正準備去給她倒水喝,一回頭,陸景明手上一杯水就已經遞到了她面前去。
溫桃蹊說著謝謝,順手就接了過來,抓頭就去問溫長玄:“二哥,那塊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起他的玉佩,溫長玄實在是有些難為情,也自責的。
席間他自己不留神,到現在也沒想的出來,是誰偷走了他的玉佩,為此差點兒害了妹妹和林蘅。
他人怔了怔,往后退了退:“席間不知被什么人給順走了,要不是出了這事,我還不知道玉佩丟了……”
他后來聲音越來越低了。
溫桃蹊略一抿唇:“總是難防有心人,二哥,這不怪你的。”
陸景明眼神一亮。
不愧是他看上的小姑娘。
梁時那一次,就已經叫他對桃兒相當刮目相看了,今天,是第二次。
被人算計,差點兒被人給擄走了,這么精心布局,支開她身邊的所有人,換做尋常姑娘,早就嚇的不知所措,遇見親哥哥,怕要抱著哭一場。
可她卻不這樣。
她還想著要安慰溫長玄,不想叫自己哥哥陷入自責之中走不出來。
陸景明坐在一旁:“你現在真沒哪里覺得不舒服的嗎?”
她笑著搖頭:“身體是我自己的,要是不舒服,難道我硬撐著呀?”
可是她還要在杭州住好長一段時間的。
她舍不得林蘅,要是跟二哥轉到去定陽,又要趕幾個月的路,而且到時候就她一個人,也沒人陪著她玩兒了。
“二哥,咱們也租個宅子吧?”
陸景明眼皮一動:“現在換地方住,也未必是件好事。”
溫桃蹊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她實在不想在外面住著了:“也不急,總要找商行,再仔細的挑了,尋一處合眼緣的,喜歡的,來的時候就說怕要住到年下才回家,總還有兩三個月呢,又不是住幾天就走了,慢慢的選一選。”
“那長寧客棧已經付過的銀子是……”
他沒說完,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她想干什么,溫長玄不順著,還會在乎那點兒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