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進了門,他反手關了雕花的門,把人拘在懷里,低頭看她:“偷偷摸摸的,像不像來做壞事?”
溫桃蹊沒工夫跟他開玩笑,抬腳在他腳背上重重一踩:“你少不正經,不然我走了。”
她作勢真的要去拉門,他也顧不上吃痛,欸兩聲,忙把人胳膊又抱住:“我這不是看你不怎么高興,興致缺缺的,想逗你高興來著。”
是逗他自己高興吧?
這人最壞。
嘴上占便宜,真當她不明白呀?
懶得理他而已。
溫桃蹊沒好氣的掙開他的手,兀自往禪椅上去坐了:“你把人弄哪兒去了?”
“明禮跟著她先去葬她父親了,我囑咐了明禮,今夜把她家中打點妥當,再帶她回來客棧,若來不及,就明兒一早再帶她來見你。”
溫桃蹊眼睛一閃:“明禮一個人?”
他噗嗤笑出聲:“我聽你這意思,還挺擔心人家的?”
誰擔心她了!
她死了才好。
果然溫桃蹊小臉兒又黑下去。
陸景明想,他是沒猜錯的。
這個趙珠,在小姑娘的前世里,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不然小姑娘該是對林蘅一般的熱絡熱切,絕不是這樣變了臉,又小心提防的。
他深吸口氣,往她身邊兒坐過去。
那禪椅寬寬大大的,她身量嬌小,陸景明能摟著她,兩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
溫桃蹊推他:“你能不能坐到一邊兒去,好好說話。”
“我自然是與你好好說話,坐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說話了?”
他紋絲不動,為免她再三的趕人,他不好不聽,于是索性先岔了話題:“這個趙珠,是林月泉的人?”
她悶聲嗯了一嗓子:“但前世她不是此時出現,也不是今年出現的。”
她低頭,手指上纏著群頭垂帶,繞了好幾圈兒:“前世我與林月泉成婚的第二年,他帶我出門一起去談生意,途徑績川縣時,遇上趙珠賣身葬父,也說她爹叫趙老六,是夜里發病,暴斃的,她自幼喪母,家里又只有她一個孩子,她無依無靠,連安葬她爹的銀子也沒有。”
說到這兒,她又發了狠:“我那時候真的覺得她很可憐的!可她卻——她——”
她咬牙切齒,半天沒說出所以然來,可一雙眼,先是猩紅了。
陸景明看著心疼又心驚。
自從知道她的秘密后,他一直就怕她會突然因為某些人,某些事,陷入過去的沉痛之中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