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派人來告訴我?”
他聲兒冷肅,原本急著要進屋的,可突然想起什么,倏爾怔住:“你說,她去了我的書房,然后送走了客人,才生起氣來的?”
小丫頭不明就里,只是點頭:“連翹姐姐原說打發人去告訴您的,可夫人不許,還砸了好幾個茶杯。”
新夫人是個和軟的人,成婚這半個月,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們,誰不說夫人好脾氣的。
對底下的奴才又好,從不苛待。
那樣好的出身,卻不是個驕縱蠻橫的,有這樣的當家主母,是他們做奴才的福氣。
可今兒顯然是生了大氣,摔起東西,還不叫人進去伺候,實在是嚇人得很。
陸景明面色凝重,知道恐怕是秘密被發現了。
他確實是沒想到過……
兩條腿千斤重,走一步都困難,可還是要去哄人的。
他說知道了,打發小丫頭去,院子里也不見白翹和連翹的身影,可能……
他又把人叫住:“夫人知道我回府?”
小丫頭點頭說知道:“您一進府門,就有人來回夫人,夫人打發了我們退遠點兒,白翹姐姐和連翹姐姐也不叫在門口守著的。”
陸景明多看了她兩眼,沒多說什么,擺手叫她去,深吸口氣,才提步上垂帶踏跺,雙臂一抬,推了門,進屋去了。
進了門還能見地上的碎瓷片子,卻不見溫桃蹊身影。
陸景明無聲嘆息,往西次間過去,果然小姑娘盤腿坐在羅漢床上,滿面怒容。
還好。
她生氣,寫在臉上,至少不是藏在心里。
若是陰陽怪氣的來問,這事兒反而麻煩。
陸景明稍稍松了口氣,湊過去。
他人沒走到溫桃蹊跟前,溫桃蹊揚聲呵住人:“離我遠點!”
陸景明腳下一頓:“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兒,坐下來好好說?”
溫桃蹊斜眼白他:“我讓你離我遠點,聽不懂嗎?”
他連聲說好,唯恐更惹惱她,接連往后退,索性往西窗下的禪椅上坐了過去。
只是他正襟危坐,一派做錯了事來認錯的乖巧模樣。
溫桃蹊冷笑:“看來,你很清楚你干了什么啊?”
他掩唇咳,溫桃蹊呵了聲:“心虛?”
“不是……”
陸景明支支吾吾的:“你怎么會發現那只瓶子?我原想著,那瓶子不起眼的很,東西放在那兒,最不容易被人發現……”
“所以成婚之后才沒換地方藏著唄?”
“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陸景明抬眼去看她,“真想瞞著你,我不是肯定把東西藏嚴實嗎?還能放在明面兒上,叫你輕易翻出來嗎?”
“你跟我強詞奪理?”溫桃蹊叫氣笑了,“要不是清云說想看你那套杯子,我輕易會去你的書房?要不是我心里存疑,覺得那只瓶子看著礙眼,更不會拿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