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來,事態相當嚴重了。”狄仁杰訝異道。
“不然的話,我怎么會說出三張撓亂朝綱這么嚴重的話?”
“哎,怪不得!”狄仁杰長嘆一聲。
張柬之連忙追問:“怪不得什么?”
“此次我奉密旨進京,在途中所遭遇之情形,以及對案情之分析判斷,是何等的機密大事,可皇上卻私下透露給了這個張麟,實在是有違君道。”狄仁杰氣憤地將他與張麟見面的情景向張柬之簡述了一遍。
“果真如此?”張柬之詫異道。
“我還能騙你不成?”狄仁杰反問了一句,“倘若不是皇上事先告知于他,他怎么知道我在途中遇伏的事情,怎么知道我對于朝中有奸細的判斷?”
“皇上雖然廣納面首,可有一點好處,從來不與后宮面首商議朝政大事。這張麟竟然使得皇上開了這個先例,實在可惡之極!”張柬之氣憤地說,胡子一翹一翹的。
“張兄也不必過憂。”狄仁杰淡然一笑,寬慰張柬之道,“好在此張尚未成氣候,我們只需防范未然,不讓他與諸武勾連,就翻不起什么大風浪。”
“狄兄說的是。”張柬之語氣恢復了平靜,畢竟他是一位宰相,氣度和涵養都是極佳的。
其后,狄仁杰講了一個好消息:皇上答應不再擴大面首的數量。
張柬之也說了一個好消息:皇上已經下旨,削減宮中的用度五成。
說到這里,兩人的精神終于振奮起來了,皇帝還是有為之君啊!
狄仁杰喝下一口茶,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轉臉看向張柬之,鄭重其事地說:“我要離京一兩個月,朝中的事務都托付給張兄了。”
“你剛回來不久,又要離京?”張柬之訝異道。
“是的。”狄仁杰點頭,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背著手在房中緩緩踱步,聲音帶著一股悲涼滄桑之意,“突厥使團被殺,假使團進京蒙騙皇上,翌陽郡主以及護送的三百右威衛全部遇害,兇手逃之夭夭,皇上勒令我于三個月之內破案,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查辦啊。”
張柬之也站了起來,腳步輕慢地跟在狄仁杰身后,呵呵笑道:“能者多勞!我相信狄公一出馬,案子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
。。。
萃陽宮。
張麟摸著下巴在殿內踱步。
對于沒有把匪盜的具體藏身之處告知狄仁杰,他心里開始起了后悔之意。
可他并不能隨意出宮,哪怕他現在是正牌供奉,在后宮可以隨意走動,但是要出后宮,也不是那么容易,需要控鶴監的令牌,要出皇宮,則需要皇上的令牌。
沒有正當的理由,哪里拿得到令牌?
不能出宮,倘若能夠把消息傳給狄仁杰,也是可以的。張麟想到了上官婉兒,能不能通過她的口信將匪盜藏身之處告知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