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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麟被打入寒宮的日子里,秋霜曾經很想去寒苑探望他一下,就如當時去蘭苑一樣,但是她的心里卻始終躇躊猶豫,害怕見到他時暴露了自己心里的秘密,所以一直想去卻不敢去。
這次奉了皇上的旨意去寒苑,她心里既雀躍又踟躕,有些忐忑不安。
回到皇宮后,她拐道去了尚工局,帶了一點吃食補品,然后走走停停,到了寒苑門口,又猶豫徘徊半晌,最后她深吸一口氣,邁步進入了苑內。
寒苑。
休息了一個晚上后,張麟的身體恢復了一點,不過腿腳上有酸痛,但他還是咬牙堅持。
又負重奔跑了數十圈之后,他的體能似乎得到某種增長。
帶著厚重的鐵甲,他助跑幾步后,能夠跳上三尺多高的臺階,去掉鐵甲,則能夠跳上六尺高的臺子。
這種進步的確讓盧駿異刮目相看。
但是張麟并不滿足于此。他需要的是原地拔高一丈,而不是通過奔跑起躍的助力。
“這需要練氣!”盧駿異說,“氣運于頂,腳下如綿!能做到這一點,可草上飛,水上漂。”
“那就快教我練氣!”張麟憧憬那樣的境界,有些迫不及待了!
盧駿異有些無語,覺得張麟太性急了,語重心長地勸慰道:“練功需要過程,不可一蹴而就。一般要負重奔跑三個月,真正地做到頭重腳輕,然后再進入到練氣的階段,到那個時候,你整個身體的經脈就比較適宜練氣,氣也容易被提舉到頭頂。現在練氣,就算練死你,也無法把氣提到頭頂。”
聽了這話,張麟也就沒再叫嚷著練氣,而是堅持練習負重奔跑,繞著盧駿異所規劃的路線,跑了一圈又一圈。
就在這時,秋霜帶著幾名侍女迎面走來,一眼看到張麟身穿厚重的鐵甲在玩命的奔跑。
“你這是干做什么?”秋霜吃驚地問道。
“沒什么。鬧著玩。”張麟面無表情地說。
“有這么玩的嗎,你看看你累成什么樣子了,人都似乎老了一點。我看你這是在折磨自己吧。”秋霜痛惜地說道。
“你來這兒干什么?”張麟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氣喘吁吁地問道。他心里忽然之間對于她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討厭和疏遠之感,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聞悉后者取代了上官婉兒的后宮女官之首位置或許是原因之一吧,后者所說的上官婉兒是蛇靈奸細的判斷得到驗證或許是原因之二。
“我帶了一些吃食給你,補補身子。”
秋霜親切溫柔地笑道,抬手示意跟在她身后的幾名宮女,將提著的幾個食籃放下,里面裝了各色糕點和精美的食物。
“多謝了!”張麟語氣平靜無波,對這些東西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步態沉重地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將身上的鐵甲取下,放在桌面上,以掩飾他對秋霜的冷淡。
見張麟的態度僵硬,多了一種陌生感,秋霜的心里一突,猛然生起一種愧疚感。她覺得張麟現在的處境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本來她還想說幾句諸如“我早就告訴過你,她是鴿信的收信者,你怎么沒有留意呢”之類的話,見了張麟的冷淡表情,便把這種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