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尊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何子安在裝逼。
準確地說,他是在賣藝,也可以說是在乞討。
因為他現在正穿著一件半舊單衣在大明京師城宣武門內大街上的青石板上寫著詩詞。
何子安一手提著一只破爛木桶,一手拿著一布團,一邊蹲在地上后退著,一邊拿那布團蘸水在地上寫著。
破爛木桶是他撿來的,布團是他撕掉了半截褲腿找了根棍子纏繞上去的。
何子安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他現在已經身無分文。
“不是說古代識字率不高嗎,讀書人是稀缺資源嗎,我這都寫三首繁體版古詩詞了,怎么還沒一個達官貴人來投資我。”
何子安搖了搖頭,有些絕望。
他本是二十一世紀一普通青年,但不知怎么回事就穿越到了這古代世界,附身在了與自己同名的少年身上,而且一醒過來,就出現在這古代城鎮里。
好在何子安繼承了原主人的語言技能,所以,他也打聽得明白,眼下是大明萬歷元年正月。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畢竟不是亂世。
不過,何子安記憶里只知道自己本是湖州府南潯鎮一名民籍百姓,十歲年紀,本是何氏宗族二房的遺孫,因二房無人,故由自己族里的長房大伯做主,將自己過繼給了在京師經商的三房族叔為繼子,然后讓自己進京與三房族叔生活。
但何子安來了京城后,卻被三房族叔拒絕收為繼子,且被趕出了府。
可何子安此時已盤纏用盡,送他來京的長房大兄已經離京,所以他只得流落街巷,孤身一人。
萬般無奈之下,何子安也就想到了這招,他想吸引達官貴人的主意,或者引起人牙子的主意,給他一份工作,甚至賣身為奴從家丁開始奮斗也行。
畢竟,京城自古以來就達官貴人多,應該也不缺謀生的機會。
他現在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只想吃一頓飽飯。
天有些冷,畢竟眼下還是春寒料峭之時。
何子安跺了跺有些僵冷的腳,繼續寫著。
何子安沒有因此放棄,但內心也難免有些揣測不安,且心想以往的穿越者不是直接靠抄詩詞就能混的富貴嗎,自己為什么現在就湊不了效?這里可是明朝京師最繁華的街道啊,還是明朝官員去衙門與回家的必經之路。
但何子安有些失望的是,眼看午后的陽光就要漫射過來,地上的字跡就要干涸,卻沒有一個達官貴人因為自己寫的這幾首詩詞而駐足。
這可是萬歷朝以后才出現的詩詞佳作啊!
各位大明帝都的土著北漂們好歹瞧瞧啊!
這絕對是大飽眼福的事啊,看了絕對不吃虧!
不識字的也可以讓我給您念念啊。
何子安一臉無奈地看著周圍,他快要絕望了,心想自己真的要端個破碗才能討碗飯吃嗎?
其實。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們倒也注意到了何子安在寫字,都知道何子安應該是個讀書人,要不然早就不會留出空地讓何子安寫,直接往何子安寫好的字上踩一腳了。
畢竟讀書人在大明還是有些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