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安正在院子里翻轉花草叢里的蛐蛐,接了一句道:“我回來時阿兄還在塾里呢,說不定又去方府里見云姑娘了。”
方氏的臉上露出不悅,橫眉冷對道:“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信不信為娘撕爛你的嘴?”
陳子安一點都不害怕,低低樂了一聲繼續鉆進去那花草叢里翻轉著。
陳老太太一到了夜黑,便熬不住,精神不振的道:“要不去找找吧?我這心里不見人不踏實。”
陳子平一向按時按點的出門回來,比著家里的陳枝茂要準時的多,很少出現這樣的情況。
方氏也是了解兒子,也知曉前不久陳子平去方府尋人的事,壓著心里的不舒服道:“婆婆還是先去歇息吧,等平兒回來我讓他去你房外報聲安。”
陳老爺子率先站了起來,同樣勸道:“孩子都這么大了,哪還用擔心。”
陳老太太不情愿的哼了一聲,嘟囔道:“在大也是個孩子。”
她顫巍巍的站起身,拄著拐杖由老爺子慢慢護著回了后院。
方氏也睡不下,干脆和住在前院的婆子聊起天了,不知不覺也過的飛快。
眼看都快到了陳枝茂回來之時,陳子平這才踏進了大門。
瞧見還在院子里坐著的方氏歉道:“娘還未歇下?今日塾里有事耽擱了,這才回來的晚了些。”
方氏瞧見他回來這般晚,心疼道:“還未用飯吧?我給你留下飯呢,快些凈了手去用飯吧。”
那婆子識趣的立馬將在灶臺上溫著的飯盛了出來,陳子平確實餓了,對著那飯菜肚子直咕咕叫。
方氏也不催他,等他吃完飯才問道:“今日怎會這么晚啊?”
陳子平擦擦手,低低一笑道:“塾里的魏夫子夫人快要生產了,這幾日想回去住照顧一下,我便要留在幫忙看管一下塾里,往后怕是都要這個點回來了。”
那些看書的人等夜黑了便走,為何能耽擱這么久,也是因為塾里那些書籍。
以往魏盛禮在經館時都會挑幾個留在最后的學子一同收集書放好,就連之前塾里也是有些齊長生幫以前的夫子。
往日蒙館的書最少,大多都是抄寫的東西,陳子平一人便可將蒙館的整理好離開。
而經館一日里看的書,要比上蒙館多幾倍。
白日經館蒙館看的書都要從塾里藏書閣里拿出來,等罷晚上時在放回來。
還要分類仔細的保管好,陳子平等那些人走后,一人仔仔細細將所有竹書收集好,如此沉重的竹書一人開會幾趟才搬過去,再一一分類歸還原處。
是以等忙活完已是到了這時。
方氏瞪大了眼,問道:“都是你一個人忙活的?怎不喊幾個塾里的學子幫忙?”
陳子平微微一愣,尷尬道:“我…我看書太入迷了…等我反應過來,他們都已是走完了。”
方氏也不知如何說了,面對兒子如此的脾性,怕是也難以說出這幫忙的話吧。
只得催促著他快些去歇息,等明日便讓家中的人給他送飯。
而送飯的人,自然是放塾回去便習慣到處跑的陳子安,這時也被強加著多了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