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后主嘛,我當然知道了。”楊侗有點不明白祖父為何忽然說起這個死了很久的文藝皇帝。
“陳叔寶卒于仁壽四年,我追贈他為大將軍,謚號煬。”
“噗!”剛喝了一口茶水的楊侗噴了出來,以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楊廣。
楊廣嘆了口氣道:“陳叔寶貪花好色,整天只知道醉生夢死,不問國事,陳朝大好江山讓他糟蹋得一塌糊涂,我做太子的時候便發誓,若我成為天下之主便以陳叔寶為鏡。后來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巡視天下,不敢懈怠一天、不敢享樂一天,我這一生就是以陳煬帝為誡的,目的是決不能讓我成為隋煬帝。”
“……”楊侗無語之極。
良久,才說道:“陳煬帝除了生一大堆酒囊飯袋,就再也沒有什么功績了,我也怕自己成為了隋煬帝,所以我也拿他當反面教材,不敢貪花好色、勤于政務。”
楊廣似笑非笑的道:“我之所以和你談陳叔寶,是覺得你現在就有點陳煬帝的潛質。”
“皇祖父,您這話我不贊同。”
“我在冒充侍衛在你身邊這么多天,也觀察了你好幾天,發現你其實好色的,不過還好,你比較懂得克制。”
楊沁芳“噗”的一聲,狂笑出聲。
“毫無根據。”
“金德曼隨便說了一句,你就大動干戈去找礦,這么輕信于一個異國女子,你敢說你不是中了她的美人計?”
“這個可真沒有。”楊侗哭笑不得,自己好色的根據居然是這個,真是有冤無處申……
“我聽說象雄公主、金德曼都想嫁入大隋?”
“確有此事,不過我拒絕了。”
“你是擔心皇儲之爭吧。”
“有一點!”楊侗坦誠道。
“這就是你不成熟的地方了!”楊廣微微一笑:“你以后要占領象雄、新羅,以血脈入手是最好的契機,也是最能名正言順將之納入大隋版圖的借口。至于皇儲這方面,你根本不用擔心,雖然天天喊著一視同仁,但是小國血脈的皇子從一開始,在我中原王朝就沒有繼承大統的權力和資格,這類皇子雖然王公大臣尊貴,但和純粹的漢家皇子根本沒辦法比,這是什么?這就是嫡庶之別,甚至比血統純正的庶子還低下無數倍,如果你讓血脈不純的皇子為皇儲,幾乎等同于把大隋江山送給異族,臣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沒有了臣民的支持,你又擔心什么皇儲之爭?”
楊侗呆了一呆,豁然醒悟!
在他眼中,孩子們并無太大差異。
如果他娶了象雄公主,并有了兒子,他會把所有兒子同等對待,可大隋皇帝,是華夏民族的皇帝,要和域外民族劃清界限,要是讓有異族血脈的兒子繼承大統,就跟賣國漢奸沒有多大區別。但是這種混血兒到了母親故國,不但有本國高貴血統,還有天朝上國的血統,貴不可言,他去異國當王理所當然、舉國歡慶。這么算下來,好像討個異族老婆、生個混血兒,比武力征服更容易讓異族接受,甚至不能強制,各種政策和教化都能順理成章的推廣下去。
“懂了?”楊廣意味深長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