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的局勢和每天傳來的各種不安消息,讓李淵覺得自己被處以‘秋后處斬’的死囚,一天天等待從叛親離那一刻的來臨,他現在沮喪、頹廢到了極點。
如果當初能夠聽從李建成和劉文靜之勸,集中兵力攻打朔方梁師都,而不是全面開戰,就能以絕對實力一統雍州,還能在并州戰役發生之初,及時派遣軍隊橫渡黃河,借雀鼠谷之險,守住并州南部……
如果他不搞什么帝王之術,刻意模糊詔命,使裴寂奪了李神符兵權,防御合理的并州也就不會失守……
如果……
如果不是過多的干涉軍事,李孝恭也不會在淯陽全軍覆沒,東征也不會那么慘……
所有的如果,都代表著他李淵一個又一個錯誤的決策,甚至只有走對其中任何一個如果,那李唐王朝絕不會像今天這樣被動,可惜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現在,李淵統一天下的野心完全消失了,他只想保住自己后半生的榮華富貴,至于李唐未來,已不是他管得了的事情了。但他又不甘心放下一切,真的萬事不管,因為經過李世民‘叛變’一事,他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哪怕李建成再孝順也不行,他擔心放下權力以后,李建成把他弄死。他想把一些軍隊帶去益州,這樣才有安全感,可一天比一天不好的局勢,又讓他食宿不安、坐臥不寧。
“圣上,要不我們早點去成都好了。”尹德妃鼓起勇氣道:“晉王殿下在軍中的威望遠非齊王可比,軍中大將要是受他蠱惑,益州很快就會落到他手里。益州四面環山,只要他守住一個關隘,縱有百萬雄兵怕也打不下來。”
李淵聞言,心中一陣顫抖。
是啊,那逆子現在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的?真要堵死入蜀通道自己死定了。而建成縱然背叛,但只要益州在手,他也是進不去,這又何懼之有?念頭至此,李淵心中豁然開朗,一股難言的倦意涌上,就這么睡了過去。
……
三天后,李淵再一次被迫遷都,帶領大隊人馬,離開繁華的洛陽,溯長江西進,朝成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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