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臉色一變,“殿下這是何意?”
“你裴寂要是清正廉潔、正直無私,堂堂正正做人,將來楊侗或許看在你是大唐忠臣的份上,饒你一命;你要是兩面三刀、陰謀狡詐、貪贓枉法、謀害忠良,你現在縱有富可敵國的財富,也沒命花。甚至你的子子孫孫也不會有好下場……”李建成冷冷的注視著他,“你要是不信,大可繼續索賄好了。我敢肯定奸佞榜上,必有你裴寂大名,奸臣段達、云定興、封倫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李建成心知自己孤立無援,處于極不利的被動地位,要是裴寂等奸佞擅自篡改供詞,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背負毒殺兄弟的惡名。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勢,借隋朝的大勢逼迫裴寂有所收斂。
裴寂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微臣我聽不懂殿下說什么!”
“你懂不懂沒關系,但你訓問的方式根本不對!”李建成厲聲喝斥道:“你不僅連刑部、御史臺、大理寺官員都沒帶上一個,甚至連記錄的人都沒有在場,你明顯就是想害我,打算隨意編纂我的話!”
“殿下沒必要誣陷微臣,如果殿下一定要三堂會審,我可以向圣上請示。”
“我李建成堂堂正正,不怕三堂會審,哪怕仿效隋朝,當著全城百姓公審,我也絲毫不懼。”李建成對裴寂說道:“你回去告訴李元吉,他唯一的辦法是讓我死得不明不白,否則,休想誣陷我。”
“告辭!”裴寂灰溜溜、氣呼呼的走了。
……
他離開東宮,直接前去御書房,向李淵匯報情況,李淵耐心聽完,問道:“這么說,他概不承認了?”
“正是,太子堅決不承認,并且說那宮女真假莫辯,有可能是其他派去害他的死士,還說即便受在太子妃的恩惠,也跟我朝舊隋臣子一樣,不能因為以前的關系,就認為兩者現在還有關聯。爾朱煥、橋公山也是這個道理。然后又指責微臣沒帶刑部、大理寺、御史臺的官員和記錄人員,他擔心微臣篡改證詞,所以不肯配合。”
李建成的敲打雖不至于讓裴寂幡然醒悟,但他也知道大唐王朝是什么模樣,要是大隋滅唐,以楊侗之狠,說不定真將他裴寂之名銘刻在奸佞榜上,留下千載罵名,這多少讓他有點害怕了,不敢擅自添油加醋,
“繼續說下去!”李淵冷冷的說道。
“然后又說大堆難聽的話,說微臣要謀害他。”裴寂不敢提到李元吉。
李淵頓時默不作聲,他認為家丑不可外揚,不想走律法程度,所以才讓裴寂單獨前去問責,可李建成堅決要走正常程序,這讓他好生為難。
他本身對李建成有成見,期盼李建成給他一個廢除太子的理由,所以聽說李元吉聽毒,且處處指向李建成,便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是他對李元吉下了毒,可李建成坦然回朝的表現,讓他的怒意少了幾分,頭腦慢慢清醒,發現很多地方都不符常理。不過李淵對李建成成見已深,更不想再立太子來威脅他的帝位,因此哪怕發覺不對之處,也不愿錯失這個廢太子的良機。
過了一會兒,李淵問道:“裴相,你怎么看?”
“廢立事關國本,微臣認為征求幾個相國的意見比較好。”
“容朕考慮考慮,裴相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就在裴寂離去不久,一名宦官從里間走了出來,這是李淵派去監視東宮的主管,李建成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監視之下,他向李淵行了一禮,“奴婢參見圣上。”
“裴寂有沒有說謊?”李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