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旦穩步上升,成了中樞官員,定能拉鄭氏更多人上位。而且他有太多把柄在鄭氏手中,也不怕他以后不聽話。
“話是如此!”鄭元琮撫著胡須,若有所思地道:“只是楊侗一直以來,對政務不太管顧,一應事務,多委內閣和三省主官,大有垂拱而治之意,如今卻忽然重視一個縣令,這其中必有緣由吧?”
盧豫說道,“元琮以為,一向對政務不甚關心,但有決定多聽諫議的楊侗,這一次突然自我獨斷的提拔時禹,事先也泄露半點口風,意圖何在?”
鄭元琮點頭:“正是如此,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感覺楊侗必有目的,可目的究竟何在呢?”
盧豫微微一笑:“老朽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請盧公明示?”
“楊侗此舉,必與陰弘智有關。”盧豫說道:
鄭元琮雙眼一亮:“盧公指的是皇儲之爭?”
盧豫點了點頭:“皇后和太子楊崢沒有外戚可依,所仗者,是皇帝的寵愛,沒有勢力可傍,十分不穩。而武妃水天姬之子楊嶸有外族血脈、與皇位無緣;皇族和朝臣絕不支持他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江山被有反賊的血統皇子竊居,所以麗妃李秀寧之子楊岱、惠妃蕭月仙之子楊峻也與皇位無緣;淑妃盧清華之子楊崇、賢妃長孫無垢之子楊巍,因為其母之故,亦然不受皇族、朝臣重視。”
“而德妃陰明月卻不同,她不僅是忠臣陰世師之女,還是為大隋打下明月郡的功臣,另外,其兄陰弘智又是民部侍郎,在皇后和太子勢弱的情況下,她能不為自己以后的兒子考慮嗎?陰弘智如今執掌滎陽、東郡、東平三郡一應事務,權力極大,又見時禹有才能、有政績,將之推薦給楊侗、引為外援十分正常。”
“盧公言之有理。”鄭元琮緩緩點頭,道:“自古皇家,沒有人不對高高在上的龍椅心懷向往,陰弘智小小年紀就是民部侍郎,下一步尚書、仆射,在未來的幾十年內,利用自己的于朝堂內外經營的勢力,將太子掀翻也不是沒有可能。時禹入主中樞同樣不是沒有可能。”
“沒錯。”盧豫忽然笑得就像一只偷了雞的老狐貍,說道:“時禹,是我們接觸陰弘智的重要之棋,一旦我們與陰弘智搭上關系,他為了自己的外甥、自己的權勢,定然愿意與我們合作,這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至于他成不成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通過他,獲得了需要的東西。”
鄭元琮會心一笑,若是陰弘智、陰妃未來生出來的兒子爭不過,他們及時抽身,照樣可以反捅一刀,從而在得勝一方擔任重職。
千多以來,他們不就是這么下來的么?
“這么來說,時禹還有大用,當救啊。”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