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全璧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身為名帥韋孝寬嫡孫、名臣韋津之子,沒有死在隋軍之手,卻死在一幫餓瘋了的暴民手中,生命垂危之際,滿腔怒火和怨氣化作一聲悲憤的怒吼,身體猛地一掙,巨大的力道將幾名暴民撞得飛起,他站立原地,雙目兇光大放。
一群暴民一時間為他目光所懾,竟無人靠近。
只是等了良久,有人上前用棍子捅了捅,卻見韋全璧魁梧身軀轟然倒下,竟是氣絕身亡,暴民們見他站立而死,有些害怕的繞道,沖入韋府。
韋全璧乃是將門子弟,本身也具有不俗的武藝,家中護衛、家丁皆有非凡的戰力,但韋府尚且如此,休說其實人了。
陳叔達的府邸被暴民攻破得更早,家中仆役、婢女眼見暴民紛紛殺進來,都尖叫逃命,不多的護衛頃刻間被暴民湮沒,身為唐朝相國的陳叔達父子更是被人拖到街上,亂棍打死。
“如此好狠毒的心腸,想不成就大業都難,早知如此…當初應該選擇你吧…只可惜天不假爾便,你現在又能如何?哈哈……”
陳叔達臨死前不斷瘋狂大笑,但暴民可沒有管那么多,一直打到陳叔達的尸體面目全非,才殺入府中。
……
太極殿!
李世民登高遠眺,放眼看去,整個成都仿佛都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到處都是暴民在游走,但他就那么看著,手指輕輕扣護欄,誰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何以至此?焉以至此?”一旁的蕭瑀看著不斷有濃煙冒出來的城池,跪倒在地,傷心的痛哭流涕。
“因何至此?”李世民看了蕭瑀一眼,目光又看向彌漫在殺聲中的巨大城池,沉默了半晌,才長長的嘆息一聲,說道:“孔圣人說‘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君以此思危,則可知也。’而我也認為‘國、君、權貴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早在糧價飆升那會兒,大唐朝廷、君王、權貴就已經失了人心,今天之亂就是在那時埋下了禍根!而蜀中各地積蓄已久的民怨,現在經過楊侗一一挑撥,自然就噴涌而出了。也不知這一次,還有多少權貴人家能夠活得下來。”
“呃?”蕭瑀的哭聲咔然而止,不可思議的看著李世民的雙腳,身子卻不斷的戰栗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一個不應該知道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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