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現在只有武擔山這一部唐軍擺在最前沿,隋軍斥候怎么可能沒有死盯著他們?
這個羅君副雖然勇氣可嘉,但就是經驗太差,似乎不太懂得怎么埋伏,他大白天就把大軍拉了出來,而且還在官道百步之外就開始埋伏了,就算隋軍沒有盯著他的大營,也會在沿途部署巡哨,這怎么伏擊得了人呢?
這時,幾名隋軍士兵抬兩副擔架出來,擔架上正是羅君副和丘英起,丘英起已死,而羅君副身中八箭,致命一箭是射在了他的左胸,雖然還沒斷氣,但他顯然也活不成了。
楊侗上前注視他半晌,說道:“你忠誠可嘉、勇氣可嘉,但現在的偽唐神仙難救,豈是你所能阻擋?安心去吧,朕會厚葬于你。”
忠義之士,寧死不降,雖然說起來有些愚蠢,但正是因為有這些“愚蠢”之輩的存在,才有“忠義”二字,以及忠義之氣的流傳,所以羅君副雖是敵人,但楊侗也不愿羞辱這些人。
羅君副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斷氣了。
“收斂二位將軍尸首,厚葬在武擔山。”
“喏!”
……
楊侗安排劉綱接管俘虜,楊侗帶著大軍繼續南下。如今的武擔山大營失去了一萬大軍,軍營之中只剩下三千士兵了。這些士兵是從各處戰場敗回、退回的士兵,戰斗力如何姑且不論,單是作戰意志就令人堪憂,當羅君副、丘英起兵敗身亡的消息傳來,一干士兵人心惶惶。
他們之前受到蠱惑,說隋軍每破一營、一城,就會屠營、屠城,所以他們擔心自己遭到隋軍血洗,這才支撐到如今,否則的話,恐怕也早就降了。
到了次日清晨,正當營中士兵人心惶惶之際,羅士信和薛萬徹已經帶著前軍殺到了營外,羅士信既不攻城,也沒有立營,而是帶著一隊親兵策馬來到營外,朗聲說道:“我是大隋左武衛大將軍羅士信,奉命前來勸降。”
“休要聽他胡說八道。”守營的敬君弘便要下令放箭射殺羅士信。
“慢著。”一名偏將伸手攔下了敬君弘,皺眉說道:“我們如今已至此等境地,若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敬將軍欲置幾千名將士于死地不成?”
此人正是張士貴之子張瑱,當日定下了投降之策后,由李大亮出面負責抓捕張士貴,他則“殺出一條血路”逃回了成都城,不但沒有受到處罰,反而升了官,等他將親人安排到城中民宅避難之后,受李世民之命事這里當守將,可是李世民接著又派兵敗的羅君副過來,于是他的守將之位很快就失去了。此時親人已經安全,他也不想遮遮掩掩了。
“張將軍想反唐不成?”敬君弘大怒道。
“不是我想反唐,而是我們根本打不過隋軍,我要為兄弟們的性命負責。”張瑱見將士們露出認同之色,繼續說道:“先聽聽對方怎么說吧?”
當下不再理會敬君弘,徑直來到營柵之前,朗聲道:“在下張瑱,見過羅將軍!”
“張將軍有禮了。”羅士信坐在馬背上微微頷首,他知道這個張瑱是自己人,倒是想聽他怎么說。
“我有一問,不知羅將軍可否解答?”張瑱看向羅士信,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