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見了他娘的“仙術”,很快便從禁忌之中擺脫出來,看到了這仙的積極有用一面。
求仙,可以讓他變強,這就足夠了。
況且,他娘也親口說了,這正是祖父的最后遺愿。
肖幼娘點點頭,欣慰道:“不錯,為娘這身本事,便是一點點微末仙術,距離你說的那些法術差了十萬八千里。求仙路遠,求仙路難,遠遠難于武道,而且兇險莫測,除了吃苦耐心外,更需要福緣才行。”
呷了一口茶水,目中露出陣陣驚心動魄之光,悠悠嘆道:“即便為娘這點微末本事,也足足摸索了二十年,及至十年前方才稍有所得,還是多虧了你們祖父搜求來的一些各國皇室典藏……十年后,勉力打通十二后天脈,一舉晉級練氣期,可距離先天境卻仍然遙遙無期……只有真正晉級先天,方才算是仙。”
說到此,已是愧疚之色,搖搖頭道:“實在是有負你們祖父的期望啊。”
秦達終于松了一口氣,當即略有些心虛道:“如此說來,我秦家有仙,祖訓自古不遵了吧?難道祖父會有此遺訓了。”
他雖如此說,可心中仍有些不太確定。畢竟聽老娘的意思,她還不能算是真正的“仙”,那這祖訓豈非并不能完全不遵守。
可這位老娘的話,又不能不聽。好生讓他為難。
“祖訓的事兒,為娘不懂,可現在的祖宗,正是你們祖父。”
肖幼娘知道兒子心中所想,也不愿讓他們為難,只是就事論事,說得極為委婉:“至于秦家究竟要走什么樣的路,自然還是由你們自己決定,也可問問祖宗的意思。至于你們祖父的遺愿,原也只是對為娘的囑托,他老人家真正的意思,恐怕也是對你們祖母的寄托吧。否則,也不會這么些年,只是讓為娘一個人琢磨了。”
其實,肖幼娘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在她的猜測中,秦明其實是讓她先行一步,等真正尋到成仙之路,再接引秦家轉型升級,向仙武家族發展。
只是,她如今尚未邁過那道門檻,卻是不好多加誤導孩子們,萬一此路不通,豈非是害了他們。
“如今,興逸出世了,秦家最大的劫難也度過了,是時候思考今后的出路了。所以,左思右想之下,為娘才把這些過去的隱情告訴你們,只是希望你們明辨是非,不要囿于過時的祖訓,把握住各自的機緣。”
肖幼娘說完這番話,便擺擺手對三個兒子道:“行了,都去勸勸你們老爹吧。這些事,他心里早就想得通透了,只是被瞞了這么些年,總是有些吃醋的,需要個臺階下。還有,七天后的慶祝之事,就照犟老頭的意思辦,隆重一點,越無忌會給報銷的。”
看著三個兒子順次出去,重又帶上房門,肖幼娘望向祠堂方向,喃喃低語:“哎,老爺子啊,你還真是偏心地緊。為了保護兒子,竟然讓我這一介女流,抗起了這么多腥風血雨……臨走了,還要給我出了這么個大難題……”
水月刀,在雙手間不斷拉長,如一掛拉面,又如同一條銀河,被肖幼娘團來團去,很快便亂如麻:“真不知道那位素未謀面的婆婆,究竟是如何地風華絕代,竟然讓那樣一位蓋世英豪,終生思念……都怪衛國那個昏君,否則我又何必欠下秦家如此大的人情,要用一生來償還……”
纖纖素手一合,便將亂如麻的水月刀,重新拍成一把刀,清光瑩瑩,倒映著白發紅顏。
葉天明終于憶起前塵往事,飄在天花板上,向下望了眼有些“想不開”的肖幼娘,三十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歲月不饒人,堪比殺豬刀啊。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相府千金,一眨眼竟然變成了如此模樣……”
若是當年,秦明沒有一怒發兵,肖幼娘估計便成了衛國皇后,在后來的越國統一戰中化為一縷芒魂,香消玉殞了。
造化弄人,其實那一天,秦明只是有些太過思念洛雪嵐,得了這丫頭的激將書,便被激得發兵了,本想直接攻滅衛國,可沒想到,方一見到這丫頭,水月刀便蠢蠢欲動了。
“為了你這丫頭,老夫可是讓那小小衛國,又續了二十年的國運,最后還給了衛國皇室一條生路。付出這般代價,難道只是為了娶個兒媳婦么?呵呵……當然要人盡其才,給你加上擔子,否則,你還不學雪嵐跑路了!”
葉天明得意地瞅瞅那不甘心地“丫頭”,竟然有一種惡作劇得逞的得意,眼見肖幼娘準備更衣,便趕緊帶了小黃狗白點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