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牢騷,趙榮沒有一絲安慰,反而指責道:“你知道他帶人砸我的場子嗎?卷走賭客們的賭資,把賭客們嚇得不輕。這兩天我那賭場門可羅雀,不知道得損失多少銀子。虧得沒幾人知道我是幕后東家,要不然臉面何存?”
張岳嘆道:“這事我也聽說了,大家都說他好威風霸氣。他還賴了八千多兩銀子的帳吧?”
一提起這個,趙榮又是肉痛又是生氣,一拍桌子,道:“什么八千多兩?利滾利兩萬多了。這小子竟然把借條一把燒了還不肯,非逼著賈二那蠢貨拿帳本出來,劃掉這筆帳。”
兩萬多銀啊,光想想就跟割了他的肉一般疼。
張岳默然五息,道:“你要得太狠了,當初我們說好,只要他一萬兩。”
“嘿。”趙榮突然笑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道:“你們英國公府底蘊深厚,兩萬多兩算什么?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這話張岳不愛聽,道:“我二兄體弱多病,以后這英國公府就是我的了,你這是拿我的銀子啊。”
“不會是你讓臭小子這么干的吧?”趙榮狐疑,前天賈二向他哭訴之后,他派人約張岳,張岳卻推托不來,今晚才派人約他。他本就懷疑,人家怎么說也是親叔侄,打斷骨頭連著筋。
“我是這樣的人嗎?家父訓斥,我不得在府里裝裝樣子?”張岳怫然不悅道。他總覺得父親的訓斥毫無道理,心里又有鬼,自然要小心些,哪敢再和趙榮鬼、混?還是看這兩天沒什么事,晚上才敢約趙榮,向張懋請安后便溜出來。
殊不知,兩人在房里說話,不遠處的廊下,燭光照不到的陰影里,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不時朝這邊望一眼。
這間房外站了八個護衛,都是武藝高強之人,身材瘦削的男人不敢靠近,只有躲在陰影里觀察。他見老鴇紅姐出來,挑了兩個長相可人的姑娘,備好酒菜。從紅姐出來到兩個姑娘進去,足足有一盞茶那兒久。
這是預留給兩人說話的空間吧?
身材瘦削的男人等了很久,才等到趙榮和張岳先后出來,兩人之間隔了足足一刻鐘。他一路尾隨張岳回府,確認他在丫頭的侍候下脫了外衣,才去張懋書房稟報。
“沒聽到他們說什么嗎?”張懋已經睡下,不過很警醒,身材瘦削的男人以約定好的三長兩短節奏敲門,門馬上打開。
“沒有。”身材瘦消的男人道。
張懋沉吟一息,道:“你去查趙榮名下有什么產業,小心些,別被人發現。”
身材瘦削的男人低低答應一聲,縱身一躍,身影無聲無息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所院子,沒有一絲醉意的張岳想了想,就是想不明白張侖為什么沒死,為什么變得這么厲害。原來這小子在扮豬吃虎啊。他低聲自語,翻了個身,只覺煩躁無比,喊外面的丫頭:“倒茶來。”